难得一年聚一次头,齐整得很,再扯些无关紧要的,一宿就这么聊下来了。
料想进了书房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所以借着江莯打了个马虎眼儿,也悄悄溜了,这下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骂。
正想着,一串铃声响起来。余馥瞥了眼来电显示,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去。
江莯打来的,估计是喊他回去。
江以蒲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探过去,犹豫了一瞬,把手机放到一旁:&ldo;由着去吧。&rdo;
余馥看着闪闪烁烁的屏幕:&ldo;你真不接?&rdo;
&ldo;嗯,今晚陪你。&rdo;
说完,他腾出手来捏她的下巴。
车里光线晦暗,不仔细瞧很难发现脸上的抓痕,不过他这个人一贯对她上心,回回见面都要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遍,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生怕她跑了似的。
余馥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
这会儿被他的指腹摩挲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反倒有些痒,她动手拍了一下,嘟哝道:&ldo;好好开车。&rdo;
前面快到市区,人流渐多,协警已经开始拉防护线了,不好再往前开。江以蒲把车停在一边,熄了火,拧开车灯。
松开安全带,人往副驾驶探过去。
&ldo;给我看看。&rdo;
&ldo;看什么?&rdo;余馥转过脸去。
没一会儿,又被他转回来,迎头撞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
这么近看他,才发现他的睫毛是真长,扫下来几乎能遮住双眼。
漂亮地让人嫉妒。
&ldo;怎么搞的?&rdo;他的声音沉下来。
脸上大小有三四道伤口,以颧骨的抓痕最重,足足有指甲盖那么长。见她闷头不答,他扭了下头,缓慢道:&ldo;不想说?&rdo;
余馥左顾右盼:&ldo;嗯。&rdo;
&ldo;不想说就算了。&rdo;
他的口吻听不出轻重,沉默片刻后他推开车门下去,从另外一边过来接她,&ldo;去江边走走?&rdo;
每年的惯例,不到9点长江大道上就开始人满为患,一边逛商场参加活动,一边看街头表演,渐渐朝江边聚拢,等待着烟火跨年。
余馥有好些年没回来了,发现这个传统至今没变,顿时倍感熟悉和亲切,拉着江以蒲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前跑。
他们从胡同巷往里穿,低着脑袋过高高低低的电线和墙灯。过道两边都贴上了窗花和对联,此起彼伏的笑闹声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电视上主持人流利的串词。
到了每年都有的、经典的春晚小品。
过了巷子,上主干道。
这个时间有心情出来挤人潮的,要么一家人,要么情侣,要么是在旅途的人,背着行囊,穿梭于形形色色的男女之间。
眼前掠过的风景也渐渐成为年轻人的舞台背景,也许是身在时尚圈的关系,余馥会习惯性观察行人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