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型师中停了会,给她去找水,她说了声谢谢,转移话题道:&ldo;他也不去庆功会?&rdo;
&ldo;是呀!你说你俩,一个是调香师,一个是投资人,你俩不到场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庆祝个啥意思?我不管,你得去!听到没有?&rdo;
前台有人在喊习盼,习盼应了声,匆忙道,&ldo;你要不去我就和你断交!&rdo;
余馥喝了口水,台本又看两遍。前面万事俱备,她临上台前看了眼手机,收信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助理看她在后台磨蹭,以为她紧张,悄悄地给她加油打气,余馥笑笑,理了下裙摆,走到台前。
主持人,灯光,演讲台,长短镜头以及黑压压的人群在她眼前逐渐揭开。
最前面的一排座椅里,是l集团的董事。江以蒲坐在偏右角落的一个位置里,架高的大灯在他头顶上,恰好在他身边罩下一片灰淡的光。
他今天是暗紫色条纹西装,春秀高定,刘海半卷着,虚搭在眼睛上方,露出一小截的手腕上是一块百达翡丽的表,双手微叠放在腿上。
骨节匀称的手指间,看着有点单调,好像缺了一枚戒指。
从台上看过去,他像是一个即要落幕的角色,背景渐渐黯淡下去,让人觉得他好遥远,可他的眼神,他的目光还是和从前一样,默默地从一而终地落在她身上,这时又让人觉得他分明很近。
余馥依旧不自主地被一片酸涩淹没。
第一个环节过去后,换成江以蒲上台讲话。余馥介绍了&ldo;流星&rdo;的一些制作过程,他则主要介绍自主香水品牌在国内的发展。
余馥第一次切切实实看到他在这个无法用&rdo;闻&ldo;的方式感受香水的领域,大放光彩。
他看起来就是最好的评论家,清楚地了解香水的历史与文化,知道香水在未来半个世纪的清晰走向。
到采访环节,记者蜂拥而上,一切有条不紊。
忽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记者大声问道:&ldo;江主编,有消息指出您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后来就失去了嗅觉,请问您在闻不到任何气味的前提下,是如何做香水评论的?&rdo;
其他记者一听,面面相觑,顿时嗅到了&ldo;大新闻&rdo;的气息,纷纷把话筒往他面前递,七嘴八舌地争相提问。
习盼一看现场情况,赶紧呼叫保安。场面乱成一团,董事们被安排先行离场。
江以蒲被连三追问,一直逼退到角落。
话筒的阴影落下来,激烈处不知谁的手直接挥到他脸上,他捏紧了双拳,全身颤抖不止,感官的紧张让他不断地呼吸,胸口剧烈起伏。
他低下头去,眼瞳里是一片宁静而汹涌的黑暗。
保安拼命地阻拦记者,阻止拍照,却不停的有闪光灯在眉心掠过。江以蒲贴着墙,忽然抬起手臂,捏住撞过来的一只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