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余老幺左右望望,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乐呵了声。
跟活阎王似的,谁也不亲他,回回过年团聚都整得跟死刑场一样,所以他才不爱回来。
他想着,弯下修长的长腿,把洒落一地的烟蒂处理了。
省的老太太再同他置气,真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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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上,余昭繁简单地帮余馥处理完伤口后,两个人并排坐在床边,无声地望着窗外。
下雪了。
余馥沉默很久,挨着余昭繁的肩头靠下来,声音隐约闷堵在喉咙里,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艰涩。
&ldo;哥。&rdo;
她声音很轻,余昭繁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
余馥想到他那副傻样,冷不丁笑了:&ldo;你怎么过了十年还这么乖?&rdo;
余昭繁知道她的意思,说:&ldo;他们是长辈。&rdo;
&ldo;长辈了不起啊?就可以胡言乱语,随便中伤你了?以后别再沉默了。&rdo;余馥说,&ldo;你沉默,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让他们更加嚣张。&rdo;
&ldo;好。&rdo;
余馥又笑了一下:&ldo;你累不累?&rdo;
余昭繁反问:&ldo;你累吗?&rdo;
&ldo;有点,你说咱俩怎么总一起倒霉?&rdo;
&ldo;会过去的。&rdo;
余昭繁声音微颤,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年少的时候拼命揣藏秘密,是害怕秘密一旦揭露,原先的世界会天崩地裂,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不是他想藏就藏得住的,后来他的世界果真颠覆了,冰冷的潮水向他涌来。
当时,余馥拉了他一把。
他还记得她当时说的话。&ldo;你怕什么?在家里总归还有我垫底。再说了,他们的喜欢真的重要吗?不了解你的人,再喜欢你有什么用?&rdo;
她说的一嘴漂亮话,结果最在意别人眼光的就是她,每天不打扮漂亮了绝对不出门,谁人在背后嚼舌根她都要气上好久。
讨厌虚伪的喜欢,厌恶表里不一的大人,可最后他们却要和这些人一样,不得不活成两个样子。
有时候他也会想,余漪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独独偏袒余馥,偏袒到甚至他都觉得自己过分的地步?
后来他明白了,也许是因为他们一直活得很像吧?
家里的一个特例和另外一个特例,总要待在一起,才会显得不那么孤单。
余昭繁转过身,抱了下余馥。
一直到这时,才真的确信她回来了,以后他们都不再孤立无援了。
&ldo;还疼不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