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楼上有人!&rdo;听到廖言的喊声,秦铮一个侧翻滚到了车头。廖言躲在车头的一侧,子弹呼啸着从他头顶飞过。秦铮确信他们中了埋伏,沈琼也根本不在车上!
虽说路家兴的冲锋枪暂时可以封锁住车厢里的特务,可他和廖言手中只有两支南部十四手枪。近距离尚可应付,远距离就毫无用处。廖言仿佛和他想到了一起,突然一躬身子猛地冲了出去。子弹像雨点一样在他身边穿过,但廖言浑然不觉,他向前一扑,双手终于伸进了摩托车的挎斗里。两只驳壳枪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二层楼上的火力顿时弱了一些。
&ldo;快回来!&rdo;秦铮的嗓音有些沙哑。
&ldo;我顶着,你快上车!&rdo;廖言头也不回地说。
&ldo;呼!呼!&rdo;两颗子弹从一个新的火力点射出来,正中了廖言的前胸。廖言痛苦地弯下了身子,突然,这个看似瘦弱的小伙子爆发出生命最后也是最顽强的力景。他腾空而起,扬起双臂,两只驳壳枪脱手而出向着秦铮飞过来。秦铮越出掩体准确地接过手枪,身子还没有离地,一串子弹就飞向了那个射杀了廖言的火力点。
越来越多的枪口从越来越多的窗口伸了出来。他们好像就是在等待着秦铮等人的现身。那辆摩托车已经被打成了蜂窝。秦铮不得已就地侧翻了出去。他刚刚离开,就听一声巨响,油箱爆炸,摩托车飞到了半空中。
路家兴看到这一切不禁心如油煎。他抬起枪口向着对面的二层楼房一通猛扫。藏在车上的武装特务们趁机跳了出来。他们有的向路家兴射击,有的攻击已经苦不堪言的秦铮。
何四海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而枪声和爆炸声也正在离他远去。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即将睡去。但是他却没有忘记一件事。他把那枚拔去拉环的手榴弹从身子下面抽出来,用尽力气在地面上一磕才松了手。
&ldo;轰!&rdo;巨大的爆破力把囚车的尾部掀起来半米。
23洒泪而别
爆炸产生的气浪甚至撼动了已经冲到秦铮身边的别克轿车。
&ldo;上车呀!&rdo;路家兴依然单手持枪扫射着楼上的火力点。秦铮打开车门扑倒在后座上。两只驳壳枪已经打光了子弹,好在轿车里准备了大量弹药。秦铮迅速换上了新的弹夹。别克车两侧的挡风玻璃早已被打了个稀巴烂,秦铮直起身子对着外面一通扫射。路家兴趁机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夹。
路家兴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他一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扣住扳机。不断有从道路两侧冲过来的特务倒在枪下。千疮百孔的别克轿车更像一台坦克。它歪歪扭扭地拐过&ldo;s&rdo;型街道,撞开了两辆企图拦截的轿车终于冲出了包围圈。
寺尾谦一走出二层小楼后恨不能拔枪毙掉负责这次围歼行动的特务队队长。可是刚一活动右臂又钻心的疼了起来。不但他的右臂还上着夹板吊在胸前,他的头上也缠着厚厚的纱布。这都是拜阁楼上那四颗手榴弹所赐。而他的那个精明干练的属下‐‐青木将军的侄子,已经为天皇陛下捐躯了。
看到机关长铁青的脸色,行动队队长不由得浑身颤抖。
&ldo;报告机关长,我该死,可没想到他们有车还有那么强的火力。&rdo;
&ldo;全城搜捕,全城搜捕!一定要找到他们!!&rdo;寺尾以少有的暴怒咆哮着。
佐藤走上来凑到寺尾耳边小声说:&ldo;机关长不必动怒。&lso;a&rso;先生已经考虑到他们漏网的可能性。他留了后招。&rdo;
别克轿车一直开到黄浦江江边的一片人迹罕至的沙滩上才停下来。一路上秦铮都在警戒着左右两侧和后面的情况。
&ldo;冲锋枪不要了,只带上手枪。快!老路,我们撤。&rdo;秦铮把手枪插在腰间,把子弹尽可能多地往衣袋里塞。可是他发现坐在前面的路家兴一动不动,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猛地扑到前座上,这才发现路家兴的前胸早已被鲜血浸透了。到处都是血,急切间秦铮竟然找不到伤口。
&ldo;别管我了,&rdo;路家兴推开秦铮的手,&ldo;我怕是不能跟你走了,我应该提醒你,那个下手的地点不对劲啊……&rdo;
秦铮攥起拳头用力捶着自己的头泣不成声地说:&ldo;怪我,怪我啊。&rdo;
&ldo;不能怪你,这是敌人的圈套,防不胜防。&rdo;突然他清醒了些,用力地推着秦铮,&ldo;敌人马上就会追到这里,你快走!快走!&rdo;
秦铮试图把路家兴抱出汽车。路家兴急了:&ldo;你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了,还想犯第二次吗?!&rdo;说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暗红色的鲜血带着气泡从他的嘴角不断地涌出来。秦铮知道那是内脏破裂的症状。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挽救他的生命了。
他下了车站在路家兴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ldo;老路,到了那边跟弟兄们说一声,我秦铮如果不为你们报这个仇,誓不为人!&rdo;说完他擦去了泪水转身离开了。
在一个荒僻的地方,秦铮甩掉了那身日本军装。好在行动前,他们早就在里面衬了一套便装。所以秦铮看上去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回到诊所,秦铮赶紧把所有有价值的文件收到了一起,一把火点着了。
&ldo;出事了吗?大夫。&rdo;秦铮回过头,谷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