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去见了青木本人?&rdo;秦铮问道。
&ldo;不错,这么做,的确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是我成功了。当我将这个一网打尽的计划合盘托出之后,青木将军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当时就秘密地招募了我。但是,他也坦率地告诉我,即使我把这个行动搞成了,并且记入了参谋部的功劳簿,我在秘密支队的地位仍然只能排在第三位。第一位和第二位则分别是焦仁志和田贵品。你也知道,秘密支队的大队长是由日本军官出任,我们这些投诚人员最多也就能坐到副大队长。除了正副大队长,其余都有执行外勤任务的可能性。&rdo;
&ldo;所以你就利用我的行动小组先后将焦仁志和田贵品干掉了。&rdo;
&ldo;我只能这样。恰好抓捕赵丰年之时,焦仁志还没有到南京报到,而且他以前也是和赵丰年相识的,于是我就以尽量隐蔽身份为由劝寺尾带着焦仁志前去指认。这样当焦仁志被你们干掉,无论是当时还是将来,谁也不会对我产生任何怀疑。后来,当寺尾正为挖出所谓的&lso;内线&rso;焦头烂额之时,又是我献计,将淞沪会战前曾在上海警察系统搞过地下工作的田贵品借到上海协助。剩下的事,你就都知道了。&rdo;
&ldo;干掉了秘密支队头两把交椅上的人物,你就无疑会做到第一位。坏事变成了好事,你不但不用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去江北卖命,反而升了官,发了财。&rdo;
余悦石似乎听出了秦铮言语中的揶揄,他没有辩白只是淡然一笑:&ldo;不管怎么说,眼下掌握主动权的是我。不,确切地说是我们。现在,你手里拿着敲门砖,而我却知道那扇门在哪里。只要我们合作,一切不就是水到渠成了吗?秦铮啊,以你的才干,我敢说……&rdo;
&ldo;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赵是你亲手杀害的吧。&rdo;秦铮冷冷地问道。
31干杯
&ldo;哦,说说看。&rdo;余悦石显然被秦铮的态度刺伤了,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ldo;其实,你是非常了解老赵的。即使你们抓住了他,也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因此你早在告密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医院救人这个后招。&rdo;
&ldo;我承认,你说的不错。但是不要总是你们你们的。现在我们才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rdo;余悦石有些不满地说道。
&ldo;但是你没想到赵丰年会在抓捕现场就受了枪伤,直接就被送进了医院。这样也好,反而省却了严刑拷问这个无聊的步骤。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去益民医院侦查的时候,那道锁在栅栏门上的铁链并不是很粗。如果铁链不是被换掉的话,那么老赵应该可以活着离开那里。&rdo;
&ldo;不错,铁链是在我的建议下被换掉的。&rdo;
&ldo;在救出老赵之后,你主动要求断后。我曾经也怀疑过,驻在楼下的特务是怎么发觉的呢?我真是愚蠢,这当然是你开枪报警的。&rdo;
余悦石会心一笑。
&ldo;显然,你是绝对不允许老赵活着离开医院的。当我们背着老赵退到栅栏门的时候,你也主动地撤到了楼道的拐角处。你早就料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然会采取那样的办法,因此你一直在等待着。当老赵被我们托上栅栏门的时候,当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法顾及到你的时候,你回身对着老赵开了一枪。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在那样的距离是绝不可能失误的。这一枪准确地击中了老赵的肺部。这一枪是致命的,但却不会当即致死。你料定老赵会在临死前这短暂的一刻里,将接头的时间地点完整地告知于我。可是,你这么做完全是以最初的设计为出发点,也就是说老赵住院治疗的是因刑讯造成的皮肉之伤。那样的话,你的计划就彻底实现了。因为在当时,我是不可能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的。我当然会毫无保留地将老赵最后的话与你分享。可是百密一疏,你忘记了老赵受的本来就是子弹造成的内伤。这一次,老赵竟然没有挺住,只说出了日期就不行了。&rdo;
&ldo;必须承认,你的才干远在我之上。这样的细节你竟然分析得清清楚楚。我早就说嘛,我在暗处你在明处。要是掉个个,我绝没有你做得好。比如那张残留的纸条,你竟真的从里面挖出了真相。要是换了我……自愧不如哇。&rdo;余悦石苦笑着摇摇头。
&ldo;所以,你也不曾离开上海,而是时刻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苏州那边的联络点恐怕是寺尾谦一帮你设置的吧。&rdo;秦铮没有理会余悦石的恭维接着说了下去。
&ldo;不错,其实挖那个陷阱并无实际意义。因为过了十月初八,连这个组织都不在了,陷阱还能捕到谁?不过说起来,在你的侦查过程中我还是功不可没的。侦缉处的人查出纸片的来历后由于时间紧迫,我来不及通知沈琼,就亲自把那个药行宣传单塞进你的门缝。后来,我还救过你一命。不知道吧?在曼弗雷德诊所旁边的小街内,你的身份已经被侦缉处一个姓王的组长察觉了。关键时刻是我一刀结果了他。&rdo;余悦石有些得意。
&ldo;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察觉到了你的跟踪。&rdo;
&ldo;我知道你察觉了,当你从&lso;老水手&rso;咖啡馆出来,我一路跟下去,却记得前方路口拐弯后是一片热闹的夜市。如果你有意而为,我就成了明而你却成了暗。我没有冒险,还是放弃了跟踪。第二天,你从家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我预感到将会发生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几乎把从海参崴学到的跟踪手段都用遍了才跟至十六铺渔市。可是当我看到你凑近一个烟摊的时候,我想糟了!一定是被发现了,因为你是不抽烟的。我赶快躲进了路边的一间杂货铺,在里面待了很久才敢出来。当然,那时你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只好回到&lso;老水手&rso;咖啡馆,那个侍者把你头天晚上在那里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可我仍然理不出一点头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