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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詹森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杜恩开门见山地说中了要害:&ldo;所以你见鬼的到底是在干什么,水之森林中央那个悲惨的小农场是怎么回事?&rdo;

&ldo;哦,&rdo;詹森说,&ldo;你去了那里。&rdo;

&ldo;是的,我去了那里,他们该死的差点在我离开前杀了我。就在那时我才决定回来这里叫醒你。那个农场是你完成的其他一切的反面‐‐所有的其他一切,诗歌、音乐,它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优美精致的、完全非技术性的文明。而在农场里,每个人都多疑、凶残、愚昧,还被圈禁在我曾不幸遭遇的最强大的该死的意识屏障里。&rdo;

&ldo;哦,&rdo;詹森说,&ldo;那是我的陈列柜。&rdo;

杜恩嗤之以鼻,&ldo;爸爸的骄傲和喜悦。&rdo;

&ldo;完全正确。&rdo;

杜恩震惊地抬起眼,&ldo;你不会是说真的吧!&rdo;

&ldo;你没有看到他们的眼睛吗?&rdo;

&ldo;我没能靠近。你是说那是你的家人?&rdo;

&ldo;那是我储存基因的地方。近亲交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再过一阵子就会出现不少白痴。不过同时,他们将从几代人的每对父母那里获得我的基因。&rdo;

杜恩看上去既烦乱又愤怒。他站起来,走到控制台前。&ldo;该死,詹森!这太可怕了。我是说,想要改善血统是没问题,但是像这样的近亲交配真的会造成伤害。你没有权力这样玩弄别人的人生!&rdo;

杜恩本来也许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詹森开始狂笑起来,没多久杜恩也大笑了起来。

&ldo;哦,好吧,&rdo;最后杜恩说,&ldo;作为一个一生都在扮演上帝的人,我必须对另一个相同的人说,你的工作完成得很彻底。&rdo;

詹森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手。

贮藏区的门打开了,阿兰走了进来。她冲到棺材前,发现里面是空的,旋身看到正在握手的杜恩和詹森。他们吃惊地看着她。&ldo;阿兰。&rdo;詹森说。

&ldo;这一定是那个陌生人。&rdo;阿兰说。

&ldo;阿兰?&rdo;杜恩问,&ldo;不会是阿兰&iddot;汉杜里……&rdo;

&ldo;没错,&rdo;詹森说,&ldo;不是阿兰&iddot;汉杜里。只是阿兰,我妻子。&rdo;

阿兰往前走了几步,怀疑地看着杜恩。&ldo;他来了农场,詹森,就像你说的那样。可是托马斯和男孩们把他赶走了。他们一告诉我我就赶来了。&rdo;

&ldo;没关系,阿兰,&rdo;詹森说,&ldo;他是我的朋友。&rdo;

杜恩起身向她伸出手,她谨慎地握了握。杜恩微笑起来,说:&ldo;还是那么漂亮,一如既往的漂亮,不过看来时光雕琢了你的深度。&rdo;

&ldo;我们曾经见过吗?&rdo;阿兰惊讶地问。

&ldo;很久以前。&rdo;杜恩说。

&ldo;别介意,阿兰。&rdo;詹森握住她的胳膊,她贴近了他‐‐就像他们俩曾经都年轻时一样,那时她还是个新娘,在天堂城作为上帝的妻子度过了辉煌的三年,而后是大移民,而后她来到了水之森林的农场,在詹森的要求下以奇怪的方式养育了一个家庭。

&ldo;他是不是……&rdo;她问道,然后突然停下了。

詹森专注地看着她,然后笑了,&ldo;是的,阿兰,他是我父亲。&rdo;

他们一起在飞船上待了三天,向杜恩讲述一些没能被记入历史的轶事。而杜恩对他们述说遥远的异地所发生的事,它们让阿兰头晕目眩,填满了她的梦境。杜恩和詹森仔细研读图纸,谈论过去和未来。接着杜恩说:&ldo;哦,詹森。我看你已经把一切都想周全,不再需要一个老头子的建议了。有一天,也许你的某些超人后代将走出那片林子,索取詹森之子的权力,我不能来看那时发生的事,这真是太遗憾了!&rdo;

&ldo;你接下来要去哪里?&rdo;詹森问。杜恩只是笑了笑。&ldo;我想,&rdo;他说,&ldo;我现在要回家了。&rdo;

&ldo;你不去走访另一些殖民地了吗?&rdo;

&ldo;哦,不。不,詹森。实际上,我可能也不该来这里。但是你瞧,我必须消耗两三千年的时光,才敢回到花园星的家乡,然后找到某种淡泊的生活方式,平静安详地度过我的最后几年。不管怎么样,连希特勒都在两千年后被遗忘了,我还没他那么坏呢。&rdo;他们俩都大笑起来。詹森张开双手搂住老人,拥抱了他,杜恩也拥抱了他。&ldo;你是我收藏中的奖赏,詹森,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你知道,创造了某个超越自己的人‐‐这是扮演上帝最棒的一部分。&rdo;

杜恩走出星舰,登上他自己的亚轨道巡航飞船,他一路都没有回头。飞船关上舱门,升空返回太空轨道上的星舰。詹森一直看着飞船在视野中消失。

等他转过身时,阿兰问他:&ldo;哦,詹森,我现在回去农场吗?&rdo;

他望进她的双眼。

&ldo;你不想回去,是不是?&rdo;

她摇摇头,老去的双眼中盈满了泪水。&ldo;现在,让我和你一起待在这里吧,詹森!他们都接受了训练。他们会一直待在农场里超过一千年!&rdo;

&ldo;更可能是两百年,如果运气好的话,&rdo;詹森说,&ldo;我只能指望这么多时间。屏障本身也只能再支撑五六十年。你在那里的工作结束了,阿兰。你做得比我能做的好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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