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已经废了,但现在,又在我车上出现。”岑浪低头将手中纸张对折,“为什么?”
“我记得你家住滩尾吧?”
他眼也不抬,表情认真地再次对折那张纸,“让你大半夜不睡觉、不加班,从滩尾浪费时间跑到前滩来找我,帮我开车,送我回家的理由,是什么?”
繁星旷野下,
早稻飘香,荷莲晚睡,有风动。
他们站在这条狭路四目对峙。
直到他指尖的动作停下来,抬起眼,窥伺的眼神凝落在她脸上,冷锐而慵懒。
直到风过千百回。
岑浪倏然笑了,
令繁星失色,稻香让步,荷莲苏醒。
他手中动作继续,用一种不留余地、又偏偏带了点迂回的口吻,
问她:
“有事求我?”
“……”
见被识破,时眉也不打算继续拖,随机应变,开门见山:
“确实有个事儿——”
“可以。”他一口应下。
时眉稍愣,继而眼神警惕地看着他,心底腾升一种非常不美妙的预感。
她垂睫看向他手中。
修瘦骨感的长指完成最后一步。
时眉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签署书》,化身为一只纸飞机跃然出现在岑浪的指尖,被他饶有兴致地把玩着。
然后听到岑浪说:
“叫声好听的。”
第14章
“岑浪,你别太过分!”
时眉眼神警惕。
的确,事关夏婕是否遭遇家暴,时眉必须搞懂她儿子徐奇的那幅画。而出于对当事人的隐私保护,她无法随意寻求外界专业人士的帮助。
又那么恰好,她需要的,岑浪都有。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岑浪随意拿捏。
就算她处事圆滑,她能屈能伸,她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日常对着甲方伏低做小根本没在怕。
但是岑浪不行,
对谁都可以大度就对岑浪不行。
无论如何都不能输。
开玩笑,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
大不了再去找别的出路,她就不信,整个港厦就他岑浪认识画家和心理专家。
“不愿意就算了,别勉强。”
见她一脸硬气,岑浪指尖轻轻拨动,《签署书》折叠而成的纸飞机受外力控制转了个圈,仿佛刚才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
“不过…”他倏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眸扫她一眼,冷不防地问她一句,“我猜时律还没看过这份协议。”
时眉没懂他的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