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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她病了。&rdo;明台向一名当值教官喊。

当值教官漫不经心地走过来，略微看了看，轻描淡写地说：&ldo;继续。&rdo;

明台以为自己听错了，问：&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说继续。&rdo;那名教官很不客气地答。

&ldo;你有病吧。&rdo;明台不客气了，&ldo;她生病了，应该送医务室。你居然叫她继续？&rdo;

&ldo;训练场和战场是没有区别的。如果今天她在战斗，你也会因为她生病了而叫暂停吗？枪林弹雨，能停得下来吗？&rdo;

&ldo;强词夺理！你身为教官，不知爱惜下属，有什么资格带兵？&rdo;

&ldo;你居然教训起教官来了。&rdo;那名教官简直不可忍受明台的无理争执，&ldo;驽马钝剑还指望你去救国扶危？&rdo;

&ldo;我们不为了救国扶危，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rdo;明台显然被他激怒了，&ldo;训练课不是虐杀课，你利用职权，不用诉诸武力，一句口令就可以杀人害命。军校里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东西？！&rdo;

争吵升级了，最终彼此动起手来。

明台仿佛一头小牛犊闯进一家瓷器店，他在拳击馆里练就的过硬本领派上了用场，让那名教官吃尽了苦头，异常狼狈。于曼丽拖着发烧的身体，拉都拉不住明台，学员打教官，是数年未见之事，大家沸反盈天地闹腾起来。

有趣的是，等于曼丽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开二人时，明台于纠缠散打中居然发现那名教官的军衔是上尉，低了自己一级。

明台对那人说：&ldo;我军衔比你高，你看到长官该怎么做？&rdo;

那名教官被他打得七荤八素，几乎站立不稳，听到这句话，无疑像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明台昂着头，盯着他。那名教官无奈，只得立正、敬礼。

明台冷笑，说：&ldo;你心里不服是吧？没关系，你打电话找戴笠啊！&rdo;他凭空再吼一嗓子，&ldo;戴笠&rdo;两个字，吓得那名教官浑身一哆嗦。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被人添油加醋，一夜之间，在军校里炸开了锅。结论只有一个，&ldo;空降兵&rdo;的确有后台。

只有王天风心里清楚，按照明台的修养和秉性，他是绝不会喊出那一嗓子来威胁人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不想干了，他要离开。他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王天风冷冷一笑。

明台很清楚自己在军校里的&ldo;定位&rdo;，有官衔的&ldo;特殊&rdo;学员兵。他看准机会，采取激怒教官的方法，无非就是挑起争端，背后的深意就是，放我走吧，你不放我走，众位教官你们颜面何在？

&ldo;其心可诛！&rdo;王天风对明台&ldo;以下犯上&rdo;的&ldo;鲁莽&rdo;行为下了结论。

他很快找到了明台，亦不如说，明台主动找到了他。就在王天风的办公室里，明台要求给戴局长打电话。

王天风的答案当然是不允许。

&ldo;你为什么要出手打人？&rdo;王天风质问明台。

&ldo;他以强凌弱，欺负女学员。有病不给看病，强迫于曼丽带病训练。我看不过眼。&rdo;理由貌似很有正义感。

&ldo;我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rdo;王天风用一种强调的语气说，&ldo;慈心和侠气抵挡不住战场上的残酷和惨烈。在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你今天生病了，就停止对你的追杀。在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就算你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你也会去冲锋陷阵。否则，你就不是战士，不配做军人。&rdo;

&ldo;军人也是人。于曼丽的意志已经够坚强的了。&rdo;明台说，&ldo;再说，意志再坚强的人，本质上也是一个常人。训练场毕竟不是斗牛场，一定要分出你死我活、分出输赢胜败。&rdo;

&ldo;我们的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rdo;王天风说，&ldo;我不例外，你不例外，女人也不会例外。&rdo;他试图有效地控制住局面。&ldo;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别打错了算盘。&rdo;王天风有意无意地给了明台某种暗示。

&ldo;我会送你去军法处。&rdo;王天风说，&ldo;作为这个战时秘密军校的教导主任，我要给全校教官、学员一个交代。&rdo;

&ldo;我要给戴局长打电话。&rdo;明台坚持。

不到黄河心不死，王天风想。

给他个机会，一方面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另一方面，戴局长的心思的确很难揣摩，明台是留是走，也该看看上面的态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ldo;好吧。&rdo;王天风指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机说，&ldo;给你三分钟的时间。&rdo;

&ldo;用不了三分钟。&rdo;明台虎着一张俊脸，抬手拿起电话，摇动手柄说，&ldo;接重庆，戴局长办公室。&rdo;

电话接通了。

明台运气很不错，戴笠就在办公室里。明台简洁地说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军校教官不近人情的野蛮作风，他说，这家秘密军校不适合自己，他想换一个环境。题外之意，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戴笠耐心地听完了明台的话，问明台：&ldo;王天风在吗？&rdo;

&ldo;在，就在我身边。&rdo;

&ldo;叫他听电话。&rdo;

&ldo;是，大哥。&rdo;明台特意喊了这一句，把电话递给王天风，说，&ldo;我大哥叫你听电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