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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过谦看了看众人，冷冷地说：&ldo;你们好像都认定了第三个梦是我做的啊。&rdo;甘愿忙问：&ldo;你没做过那梦？&rdo;过谦斩钉截铁地说：&ldo;没有！&rdo;许有清说：&ldo;也许你早上不记得了‐‐如果不是装傻抵赖的话。&rdo;过谦冷笑道：&ldo;有谁做了这么色彩强烈的梦，会一点记忆不留？至于说我抵赖，我没话说，因为肯定说不清。&rdo;

曾衍长沉吟道：&ldo;你是在反诉梦境遭人篡改？这件事要查也容易。设若你所言是假，我将会行使谷主之权，把你移送谷外法办。要是你所说是实，那么谁改了你的梦境，谁就有可能是真凶了。&rdo;伏虚不等老妻作何反应，立刻表态赞同：&ldo;曾谷主的推论无懈可击。&rdo;曾衍长笑笑说：&ldo;梦境管理处有一套备用系统……&rdo;他话一出口，许有清脸色煞白。曾衍长发现了，不点破：&ldo;调出来就知道过谦昨晚有没有做梦，做了什么梦。备用系统的监控最为隐密，就算有人躲得开普通的摄像头，也万万躲不开这套监控。绿萍主管，请你和伏长老走一趟吧，这套系统的密码是……&rdo;

许有清站起来自首说：&ldo;不用去了，是我，是我改的！&rdo;

众人先是失惊，一想又觉得并不意外。老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有清，你……你说什么？&rdo;

许有清&ldo;扑通&rdo;跪倒，涕泣如雨：&ldo;干妈，儿子猪油蒙了心，为给干爹报仇，自己做了一段画面，填进了过谦昨晚的梦框。&rdo;老妻痛心疾首：&ldo;傻小子，你糊涂啊！&rdo;许有清向老妻，也向众人说：&ldo;我知道会有人提出来用梦境给过谦开脱，也猜到梦是个不靠谱的东西，不一定能找到着实的证据，我就……我就……&rdo;

伏虚玩着手上的玉斑指说：&ldo;你的意思是说，你只改了梦境，没有杀人？&rdo;许有清忙说：&ldo;没有没有！借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大逆不道天打雷劈悖逆不孝的事！&rdo;老妻急说：&ldo;我也信有清不会。老头子和他情同父子！&rdo;过谦心里说了句：&ldo;我也信。&rdo;

伏虚笑了一笑说：&ldo;篡改梦境，其罪较小，至多不过是开除加罚款，你当然是拣轻罪认啦。&rdo;许有清连声辩解。

曾衍长起身说：&ldo;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分头细查，一周后再开第二堂。在此期间，幻谷不得有一个人进，一个人出。全体机器警察严加监管，天空、山峰、灵河、地面，天上地下，一寸不得放松！&rdo;相关人等齐声应了。

曾衍长走过过谦身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走到许有清身边时冷峻地说：&ldo;其实梦境管理处并没有备用系统和隐密监控，本座是试试你亏不亏心。&rdo;许有清瘫倒在地，曾衍长在一众机器人的前呼后拥中扬长而去。

☆、峰回路转

十四

过谦一出门，莫渊、祁必明和另外七八个与他友善的作家&ldo;呼啦啦&rdo;围上来问长问短，听说过谦还不能洗脱罪名，个个长吁短叹。过谦谢了大家，见有滕燕的五个&ldo;语音铃铛&rdo;排成一排，逐个听了，快步去滕燕宿舍探望，怕她为自己担忧加重病情。这边祁必明表示世态炎凉，只有以酒浇愁，硬拖莫渊陪他喝酒，直灌得酩酊大醉。莫渊陪了他一晚，自己也喝得半醉，还只能半扶半背先把他弄回宿舍，一路听他喃喃：&ldo;死得好！让明珠蒙尘的王八蛋全都该死！哪位大英雄替天行道的，请受必明一拜！&rdo;莫渊自言自语：&ldo;你这是为过谦不忿还是为自己不平？你是借他人酒杯，浇胸中块垒啊。&rdo;

幻谷自创立以来，从未出过人命大案，这次的轩然大波是绝好的素材。欧阳早权衡之后，冒着得罪甘愿的风险来了个连续跟踪报道。&ldo;云彩镜象&rdo;的点击率再破纪录，社区讨论热火朝天，注册用户也大幅增加。欧阳早的手下还偷偷玩起□□，有奖竞猜，看是过谦、许有清还是不知名的什么高手赔率最高。绿萍很不高兴，意欲找欧阳早理论，甘愿阻止她说：&ldo;欧阳早如实报导，并没有指明道姓说过谦是凶手。起码在表面上，他是保持中立的。这是他&lso;云彩镜象&rso;的自由，我们不要干涉。幻谷当中，该严的要严，该宽松的要宽松。&rdo;

宇文茂原做了一个过谦的专辑，发他三个短篇，附一篇创作谈。案件闹出来，编辑请示是否撤下来。宇文茂想了想说：&ldo;撤下来等于通知全谷，我们杂志认为过谦有罪；不撤，万一以后查出真是他干的，又对我们的声誉不利。&rdo;编辑叹道：&ldo;所以两难。&rdo;宇文茂说：&ldo;这样吧，对外宣布，本期因故延迟出版，看一看后续再说。&rdo;编辑衷心佩服：&ldo;您这主意高，进可攻退可守。&rdo;宇文茂笑道：&ldo;半个月内过谦要是还不能翻身，就撤了他的小说，换别人的。&rdo;编辑兢兢业业问换谁的。宇文茂想想说：&ldo;莫渊。&rdo;‐‐还是过谦那一边的人。一面明哲保身，一面感情倾向终是不能尽掩。

忙忙碌碌的一周，没有人还有闲情写作、看书、体验生活。有些人忙于调查真相，有些人意图找新证据，有些人等着将要到来的第二次聆讯像等一部巨片，有些人找到了愤世嫉俗的理由说这是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好人被冤，小人得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天天醉得不省人事‐‐最后一种其实只有祁必明一个。过谦觉得祁必明为他担心只有三分，借题发挥倒有七成，而且小小年纪，消极颓废，倒像&ldo;不作死就不会死&rdo;的典型案例。

七天过去，第二堂审讯开始。这次因要郑重其事，公开透明，邀了莫渊、病好些了的滕燕和两个与许有清较有共同语言的作家列席旁听。照例有一番唇枪舌剑，可是许有清自己改过梦境做错过事，被罚了一笔重金外加警告处分，连带着老妻的声势也下降不少，说话都说不响嘴。

然而过谦的污名还是洗不去，仍是面临被开除、被遣返的命运。过谦也知道这一点，他做好了思想准备，想万一其事不谐，只好提前与滕燕离别，曾衍长曾许诺他的他也不去奢望了。一个有前途的明日之星才是曾衍长帮助扶持的对象，一个说不清杀没杀过人的过谦曾谷主应是懒得垂顾的。

来幻谷转眼一年多了，两年之期为时不远，遗憾没能善始善终，遗憾有那么多新奇的东西来不及领略，遗憾要与魏晋等师长，莫渊等挚友，滕燕这位流星般划过他情感天空的恋人，和甘愿这个奇女子永诀了。倒是回去以后如何维护名誉和尊严，他此刻没那么上心。他没有父母兄弟，孑然一身，回去也是尽人事，听天命，大不了倒霉到去坐牢，好歹不会连累亲人操心伤神。

甘愿见情势胶着，久拖不利，当机立断说：&ldo;实在不行，我用一下自己的超能力吧。&rdo;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绿萍第一个反对：&ldo;不行，这么做会大伤元气，至少一年才能恢复功力。日后调理不当，还会损耗真元，后患无穷！&rdo;伏虚也说：&ldo;你恐怕得三思而后行吧？我们都知道甘老师你是个文武双全的奇人，特异功能可与谷内所有摄像头、电脑、悬浮云上的&lso;鹰眼&rso;联动，这么做是能让凶手无所遁形，可这么一来，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儿。&rdo;他这话明里是劝阻，实则是推动，巴不得甘愿自毁长城，动用异能，削弱了她的战斗力。魏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过谦、滕燕、莫渊却同感震动。滕燕想的是：&ldo;要不是知道你喜欢的另有其人，我还真不得不认为你是深爱过谦！即使你们没什么绮念，这份心意也够让人难以释怀的了！&rdo;莫渊想的是：&ldo;甘老师与过谦师生不像师生，情人不像情人，要说是生死之交，我自问我就不能为过谦做到这个程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