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无人不知,皇族九皇子的相貌,乃是所有皇子都及不上的。
那等眉眼,无一不精致,也不晓得九皇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看怎么俊,尽管九皇子并不如何受宠,但也挡不住京城贵女趋之若附的倾慕之心,更有甚着言,若能得九皇子一眼青睐,当立马去死都是甘愿的。
雾濛濛也晓得殿下长的很是不俗,她天天见着,日日面对,都还有偶尔被殿下那张脸给晃神的时候。
但她想不明白,这样出众的相貌,于殿下而言却是个不能提的忌讳。
司金似乎想起一些往事,他垂眸看着手上寒光凛冽的长剑,幽幽的道,“殿下幼时,也得过皇帝和贤妃的喜欢,但后来一夜之间失宠,京城很多人都不明白,我听府中老人总管苏伯提过,就是因着殿下那张脸,才遭到厌弃的。”
说完,他指了指左眉骨,“殿下这里有道疤,你当看到过?”
雾濛濛点头,她简直天天一睁眼就能看到。
司金眸色微微泛冷,“贤妃不待见殿下的长相,趁殿下熟睡的时候,想毁了殿下的脸之时留的。”
雾濛濛一懵,这事她听殿下说起过,“可殿下说,贤妃是想杀他才留下的。”
司金扬眉,淡然的道,“第一道疤是想毁殿下相貌,殿下痛醒后,贤妃没得逞,但最毒妇人心,第二道下手,就对殿下生了杀意。”
雾濛濛心头发寒,这样事再次被提及,她作为旁观者,都觉得贤妃太恨毒,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活生生的人乎。
司金瞥了雾濛濛一眼,见她小脸沉重,晓得她是心疼殿下了,不过还是提醒道,“往后莫要再提及殿下的相貌,你这样的小表情,也不要让殿下看到。”
雾濛濛点头,她心里明白,殿下那样的傲娇性子,骨子里惯是高傲的,自然受不得旁人同情的目光。
晓得自个犯了殿下的忌讳,雾濛濛有心补偿殿下一二,是以当天她十分殷勤,不仅抢了司木给殿下后背伤口换药的活计,还狗腿的捶腿揉肩,就差没把自个打包栓个蝴蝶结,自动送到殿下嘴巴咬一口消气。
九殿下哼哼几声,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雾濛濛的伺候,半点都不拒绝。
隔日,雾濛濛正在议事厅跟殿下泡茶的当,司金皱着眉头进来回禀道,“殿下,已经查到,此次行刺的黑衣蒙面人,是从云州上游的乌木小镇过来的,近两月,乌木小镇并无显眼的陌生人出入,只有年初的时候,有一神仙在乌木小镇落脚,颇为可疑。”
雾濛濛倒茶的动作一顿,她惊讶的问道,“可是一个叫谪先生的神医?”
司金讶然,“对,就是他!”
雾濛濛看向殿下,她虽觉得谪先生这人看着和善,并不像个坏人,但她还是晓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九殿下问雾濛濛,“你见过他,觉得如何?”
雾濛濛忖思道,“从外表来看,谪先生不像是坏人,他当时帮我和司水解围,我一开口,他就当真给司水把脉诊治,他连诊金都没问,还是我说往后到了京城要给他,他才同意上了京城会来皇子府找我。”
殿下用一种白痴的目光看着雾濛濛,“蠢东西,杀猪匠对自个的猪也很好,又给吃又让睡,只等着猪肥膘了就下刀子宰了吃肉!”
雾濛濛哀怨地瞅着他,是他自个问的,她只说了客观的事实,又不代表她就真的相信谪先生了。
一边的司金让殿下这话逗的差点忍不住当场笑出声,他捂着嘴,暗地里揉了揉嘴皮子,才绷着脸道,“不过,这位谪先生像小哑儿说的那样,在乌木小镇风评很好,但依属下来看,他出现在乌木镇,此地距离云州并不远,盖因不经莱河,是以不受洪涝之害,他的出现就很古怪。”
雾濛濛偏头想了想,换位思考,她要是谪先生,不管是行医还是寻找药材,有更繁华的云州城不来,偏生往一个小镇上去,最奇怪的是,这小镇距离云州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脚程,确实蹊跷。
“就是,要我是个大夫,除非在乌木镇有重要的事,不然乌木相较云州,我肯定来云州!”雾濛濛眸子亮晶晶地跟殿下说。
司金觉得这小丫头也太后知后觉了些,要谪先生没问题,他又何必说那么说。
九殿下就更直接,淡淡扫了雾濛濛一样,丢下一个字,“笨!”
随后,他不理她撅起的小嘴,转头对司金道,“工部和户部的人,什么时候到?”
司金道,“约莫后天。”
九殿下点头,又问,“司水如何?”
司金皱起眉头,“还是那样。”
说完他停了下,小声的又说,“嚷着要找小哑儿。”
雾濛濛眨了眨,她这两三天还真将司水也忘了,这娃也真是实在,对她念念不忘。
她看了殿下一眼,飞快的道,“我去看看他。”
眼见殿下没反对,雾濛濛提起裙摆小跑着就当真去找司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