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铮咬牙道:&ldo;五个人不同一个人那样得心应手,上下一致‐‐总之,当年的情况逼得我们无法可施,除了暂避‐时,别无他策……&rdo;敖楚戈气定神闲地道:&ldo;另外,还有个骨气与胆识的问题,不消说,列位在这上面,却也不甚及我……&rdo;冷笑一声,萧铮道:&ldo;敖楚戈,你这是暗示我,抑是警告我?你以为就这样简单便把我们吓退?就将我们找你算帐的主意打消了?你也未免想得太容易啦!不管你是什么三头六臂。大罗金刚,我们必要与你一结旧欠,让你遭到报应!&rdo;
微喟一声,敖楚戈道:&ldo;这件事,老友,可是你们五位一体的意思?&rdo;萧铮强硬地道:&ldo;是我们五个人的意思!&rdo;
敖楚戈低沉地道:&ldo;你们就不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老交情的面子上?&rdo;萧铮大声道:&ldo;从&lso;宝利当铺&rso;那天晚上开始,我们已与你思断义绝,形同陌路‐‐你已不顾交情,我们就更无须考虑!&rdo;摇摇头,敖楚戈道:&ldo;你们是误会了……&rdo;萧铮断然道:&ldo;没有误会,我们比谁都更清楚应该怎么做!&rdo;
呼了口气,敖楚戈道:&ldo;老友,不再斟酌一下?&rdo;萧铮斩钉截铁地道:&ldo;不必斟酌,也没有任何商确余地!&rdo;
敖楚戈拿起酒囊来大口灌酒,&ldo;咕鲁&ldo;&lso;咕鲁&rdo;的吞咽声在他仰起脖颈喉核颤动里就宛似无底洞中的回响,大酒囊中的酒,叫他一口气便喝掉了小半,放下酒囊,他伸出舌尖来润沾嘴唇,似是在品回酒味,却没有开口说话。
忍不住了,萧铮怒冲冲地道:&ldo;敖楚戈,你不用做出这付蛮不在乎的熊样子来,我只怕你再也消遥不了几时,我对你还略留颜面,其他的人却绝不会给你半点包涵!&rdo;
敖楚戈目光投注向西方的那一片幻影中,他轻轻地道:&ldo;萧挣,好友反目,手足阅墙,原是天地间最令人痛心的不幸之一,难道说,你们就毫不珍惜我们彼此以往的一段情谊?非要搞得血雨腥风,一片愁云惨雾不可?萧铮粗暴地道:&ldo;少罗嗦,我已告诉过你,自洗劫&lso;宝利当铺&rso;那一晚起,我们与你即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什么故情,什么旧谊,完全付诸流水,幻做烟云!&rdo;
敖楚戈犹在容让:&ldo;萧铮,做人做事,总要占住一个&lso;理&rso;字才好发狠施威,&lso;宝利当铺&rso;的那桩过节,我并没有错,我不让你们残杀妇孺,滥屠无辜,这不只是为了我个人的一片侧隐之心,又何不是在替你们修德积福?&rdo;萧铮大吼道:&ldo;胡说八道,你是在挖坑叫我们跳,你是杀人不用刀!&rdo;
敖楚戈极其缓慢地道:&ldo;列位可也曾周详考虑过,像你们这样蛮不讲理的硬要向我报复,其后果的严重性?&rdo;萧铮嗔目道:&ldo;只求一雪此恨,一切后果在所不计!&rdo;
僵默片刻,敖楚戈冷清地道:&ldo;萧铮,这可是你说的话!&rdo;
萧铮强横地道:&ldo;也是我们哥五个共同要说的话!&rdo;
在那张破竹椅中转动了一下身体,于是,结构松散的竹椅。便&ldo;咯吱&ldo;&lso;咯吱&rdo;响了起来,敖楚戈只是换了一个坐姿,鞍上的萧铮已突然往后缩闪,右手也伸向了腰后,模样好不紧张!
摆摆手,敖楚戈闲散地道:&ldo;干什么这样大惊小怪?伙计,挪挪身子而已,莫非你还以为我会抽冷子暗算你?&rdo;微现窘态地收回伸向腰后的手,萧铮却有些恼羞成怒地道:&ldo;像你这种人,谁也不敢说你会在什么时间做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来;而且,你也不要以为我含糊你!&rdo;
笑笑,敖楚戈道:&ldo;老萧,你还是老性子不改,又是倔,又是好面子;我劝你那只尊手还是小心点别乱朝后摸,我晓得你这位&lso;抛拐子&rso;的毛病,而我也相当敏感,你知道,有时候我的反应也是只凭直觉,不经大脑的,万一‐‐该多遗憾!&rdo;
萧铮火暴地道:&ldo;你吓不住我!&rdo;
敖楚戈道:&ldo;我也不是要吓你,我只是向你解释轻举妄动的厉害,我‐直很平和,是么?萧挣,像现在的这种情况,未免带着十分浓厚的剑拔弩张的味道,可以说尖锐得一触即发,若欲叫其不发,就完全依靠彼此的容忍及稳重,稍一不慎,即足以造成不幸,我不愿造成不幸,相信你也不愿,对不对?&rdo;萧铮厉烈地道:&ldo;今天我来,就是为了造成不幸来的!&rdo;
敖楚戈和熙地道:&ldo;或许是,但并非由你个人来执行我的&lso;不幸&rso;,喂?因为只靠你个人的力量,恐怕不足以造成我的&lso;不幸&rso;,却更易酿成你自己的&lso;不幸&rso;,据我想,你来的目地,不在于向我施暴,而在于传达某一项信息吧?&rdo;唇角抽搐了几次,萧铮终于进出了一句话:&ldo;你有个应该挖出来喂狗的脑筋!&rdo;
耸耸肩,敖楚戈道:&ldo;说吧,你们欲待如何报复我?你又是带来什么的信息?&rdo;咽了口唾沫。萧铮道:&ldo;好,你听着……&rdo;伸手奉上酒囊,敖楚戈温柔地道:&ldo;可要先来上一口润润喉?&rdo;眼馋馋地望了那只酒囊一眼,萧铮却强行制止自己也想来一口的欲念,他昂起头,一付凛然不可侵犯之状:&ldo;我不喝仇人的酒!&rdo;
收回酒囊,敖楚戈道:&ldo;别说得这么难听,老萧,我们之间,便有争执,却也谈不上是&lso;仇人&rso;呀……&rdo;萧铮硬着声音道:&ldo;休想来软化我,敖楚戈,你听着,有个地方,有一颗名字叫做&lso;幻星&rso;的蓝焰宝石,你要负责替我们去取,这一项,是赔偿我们当年在&lso;保利当铺&rso;徒劳无功的损失,等你把&lso;幻星&rso;交给我们之后,再自断一臂一脚,算是补偿我们肉体上所遭受到的折磨,然后,你必须远离中土,永远不准回来,我们五个人八年的飘泊落流之苦,也叫你亲身再去体验体验一遍!&rdo;
默然片晌,敖楚戈道:&ldo;就这么些?&rdo;
微微一怔,萧铮怒道:&ldo;你嫌这样做对你太仁慈了,是么?不错,的确太仁慈了些,我告诉你,这是表示我们有良心,有感情,还看着过去那一段其实不值半文的旧谊,我们没有要你的性命,若以你的罪行来说,寸碟凌迟皆不为过!&rdo;
敖楚戈表情古怪地道:&ldo;你们逼我去抢人,又把我弄成残废,再迫我离乡背井,永世不能落叶归根,这样的做法,还能称为&lso;仁慈&rso;?比宰了我更要令我难受!&rdo;
萧铮吼道:&ldo;至少你还留着性命,你还活着,不杀你已是最大的恩典,敖楚戈,你不要香臭不分,你以为我们就没法子裂你的尸?&rdo;敖楚戈叹息一声,道:&ldo;如果我不去替你们抢那颗&lso;幻星&rso;呢?如果我也不自断臂脚,不离开中土,我向你们反抗,你们又能怎么办?&rdo;嘿嘿一笑,萧铮狰狞地道:&ldo;早知你会有此一着一‐我老实告诉你吧,老朋友,在这人间世上,你有个硕果仅存的亲人,真正的,唯一的血亲,你的二叔,你爹的同胞老弟,也是最爱你疼你的人,对不对?如今这老家伙已在我们手中,&lso;花和尚&rso;唐全已领着两名小角色在半月之前便赶了去擒掳他了,他不识武功,年老体衰,就和抓鸡一样不费力气便能拿下他,此刻,你的二叔应该已在唐全掌握中了,当然我们不会告诉你我们将你二叔隐藏何处,但那里必是个僻静又舒适的所在,我们更不会有一丝半点难为他的地方,如果你听命令的话,否则,他老人家怕就很要受罪,甚至陪你一起同登黄泉道亦未敢言;再退一步说,假如反抗我们,除了我们五个将联手合力对付你之外,我们另外也请到了两位极强的帮手,力量足可将你吃稳,所以你若反抗,最后的下场也只是死路一条;现在,你可以考虑考虑,你是愿意依照我们的条件去做呢?抑是要与我们逞强,在你挺尸之后再缀上你那二叔陪葬?&rdo;
敖楚戈起先有些怔愕,也有些迷惘,但是,他随即笑了起来:&ldo;老萧,你们不可以这么歹毒的,我们是好朋友,我的二叔也就是你们的尊长,你们怎可掳他老人家当人质来做为强迫我的手段?这不仅不义,也是不仁不孝!&rdo;萧铮恶毒地道:&ldo;你已不仁不义在前,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于后,敖楚戈,你二叔的老命操纵在你的手中,如你不从,只怕你除了不仁义之外,不孝的罪名仍得由你背上!&rdo;
神色显得十分平静而幽冷,敖楚戈道:&ldo;萧铮,这样做法,实在有失厚道!&rdo;
萧铮硬板板地道:&ldo;如今,你已不配谈厚道,敖楚戈,这纯是你自找的!&rdo;
很久没有出声,敖楚戈的双眉紧皱着,好一阵子,他才低沉地道:&ldo;难怪你敢一个人跑来这里找我卖狠发熊,萧铮,你是有所仗倚!&rdo;狞笑一声,萧铮得意地道:&ldo;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老友,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若是制不住你,我岂会如此冒失,楞到在虎嘴拔须,太岁头上动土?&rdo;敖楚戈似是非常无奈,他勉强地道:&ldo;好吧,那颗:幻星&rso;宝石在什么地方?不过,在你没有回答之前,我已知道宝石的主人必不会是容易招惹的……&rdo;萧铮大刺刺地道:&ldo;还算你识抬举,知利害‐‐当然,&lso;幻星&rso;的现下执有者不好招惹乃是一定的,如果容易到手,我们还来找你作甚?我问你,&lso;十龙门&rso;弥听说过没有?&rdo;反应是苦涩的,像吞下了一颗火栗子,敖楚戈窒着声音道:&ldo;你是说,&lso;大雁坡&rso;的&lso;十龙门&rso;?&rdo;点点头,萧铮道:&ldo;不错,&lso;大雁坡;的&lso;十龙门&rso;那颗蓝焰宝石&lso;幻星&rso;,便为&lso;十龙门&rso;所收藏,执于掌门人&lso;驼龙&rso;童寿春之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