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吓得一步都走不了,随着我的视线乱看。
我见它并不搭理,心头蓦然地一颤,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行动,就看到那团黑影直奔林涵而去。我和林涵之间原本拉着手,但是此时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硬生生隔开一样,我顿时被一股大力甩出去。浑身酸疼,半天都挣不起来。手臂、小腿都被擦伤了,暗红的血液开始流出来。不知为何,天色这么黑,我却是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体各处受伤的地方血液潺潺涌出,仿佛是被利刃大力化开一般。那鲜血涌得那么汹涌,让我在恍惚之间产生了错觉,仿佛这血会永无止境的流下去,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残存的理智在拼命的撕扯着我的神经,像是在大声嘶吼着,想要唤醒我,别看了!别看了!然而不知为何,我的视线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是不由自主地往那里看去,眼睛都忘了眨上一眨。眼眶有些泛酸,鼻端也开始笼罩起这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令人欲呕。灵魂几乎都要飘荡出来,被巨大的恐惧和死亡的阴影折磨得快要濒临支离破碎的边缘。
&ldo;啊,救命……救命……&rdo;孱弱的呼救声传来,令我飘离的神思一下子回过了几分。我死命的咬住双唇,下唇已被我咬出血来,这才感觉到稍稍有那么一丝的清醒。我看到那团黑影逼近林涵,双手卡住了他的脖颈,发出狰狞而又张狂的笑声。过了片刻,它像是被什么打到一般,一只手迅速地撤离林涵的脖子,发出的声音也带了惊怖的意味,惨叫连连。
未及丝毫犹豫,我掏出自己刚才买的那件桃木,拼命的往黑影身上甩去。它的叫声顿时又大了几分,痛呼一声,渐渐消失了。
看来,在关键时刻,林涵脖子上戴着的那件桃木和我的那件桃木联合起来,才能勉强抵抗那个鬼。
林涵死里逃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他剧烈的喘息,双手撑地,声音破碎的传来:&ldo;宋……宋靖书,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感觉到……有个……有个东西卡在我脖子上,但是我什么……什么都没……没看见……&rdo;
他没看见?他看不见那团黑影?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吗?!
我的心大力一震,瞳孔剧烈收缩,脸色的血色逐渐褪得一干二净。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和他是不同的。我看得见的东西,他看不见,他什么都看不见……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彷徨感袭上心房,犹如被所有人抛弃了一般,我独自一人置身于他们看不见的世界里。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我感到我的瞳孔里似乎蒙上了莫名的影子,挥之不去,久久地停留在那里。像是在狂笑着向我昭示:我和他们是不同的,不同的……
林涵见我有些不对劲,忙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把攥紧我的手,焦急的连声问:&ldo;宋靖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别吓我好么……&rdo;他另一只手惶急的摇晃着我的肩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恐惧,声音几乎都有些变了调,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几句话:&ldo;我求求你,你说句话……宋靖书……&rdo;
作者有话要说:
☆、插pter4
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被他摇散架了,被撕扯的神经稍稍缓了缓,便轻声道:&ldo;我没事,脚有些软,帮忙扶我起来。&rdo;
林涵见我开口说话了,顿时喜不自胜。由于脸部表情转换太快,使得他不由得开口&ldo;嘶&rdo;了一声。他伸出手扶我起来的时候,目光一下子扫到我的胳膊和腿,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ldo;宋靖书,你怎么流血了?&rdo;
我的视线望过去,口中若无其事的道:&ldo;小事情,不值一提。擦擦药就没事了。&rdo;这伤口并不像我刚才看到的那般狰狞,而是很小。血也没流多少,很快就止住了,只留下道道暗红色的血疤。
我和他相互搀扶着回到了18栋。宿管大叔正在吃宵夜,他不经意间一探头看到了我们两个,不由得开口斥道:&ldo;怎么是你们两个?这是怎么搞得,弄了这么多伤?&rdo;
林涵刚要开口,却被我止道:&ldo;男孩子嘛,一句话不合就动了拳头,大叔不必担心,现在我们不是和好了吗?&rdo;
大叔一看也是,这个年龄段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动手打架也算普遍,现在和好了也就算了。他丢了筷子,拉开旁边抽屉,甩出来一包棉签和一瓶药来:&ldo;擦擦吧,早好早了。年纪轻轻的漂亮小伙子,整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也不好看。&rdo;
我心下莫名的一暖,虽然这大叔说话语气不好,但却是实实在在关心着我们。林涵伸手接过,礼貌地道了一声:&ldo;谢谢大叔。&rdo;
&ldo;谢个啥,只要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rdo;大叔说着,重新端起了饭碗,继续吃他的宵夜去了。
我和林涵回了寝室,开了门按下灯,谢灵杰还没回。我俩先是歇了一阵子,然后拿了洗澡的一应之物去了澡堂洗澡。澡堂同样也在每一层的尽头处,在大卫生间门对面。所谓澡堂,不过是一排排的喷头花洒,用木板隔成一个个的小隔间。不过那木板很短,从胸口以上和小腿以下都挡不住。不过好歹大家都是男生,也不存在饱眼福占便宜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