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闵老伯!闵老伯!&rdo;上官姑娘不由得悲从中来,哭着摇晃着闵老伯。然后看着我,吼道:&ldo;季公子你快救救他,你快救救他啊!&rdo;
我几乎可以听到我口中牙齿被咬碎的声音,血腥味一下子从嘴里涌了出来。我几尽麻木的摇摇头,喃喃的说道:&ldo;没有用的拥有桃骨之人阳寿尽则魂飞魄散老伯他没得救了。&rdo;说罢,蓦地悲从中来,眼眶一阵酸胀。
闵老伯微弱的睁开眼睛,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对上官姑娘说道:&ldo;别哭了,我本就应是将死之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还能认识你们几个我死而无憾了&rdo;
&ldo;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上官姑娘都哭成泪人了,紧紧的握着老伯那冰冷的手。
闵老伯长叹一声,喃喃的说道:&ldo;唉我这桃骨假肢,本来就是那鬼谷仞所有三十年前鬼门事件那是他也是一名人偶师那之后一切都变了这就是天意吧&rdo;老伯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然后突兀的断裂在空荡的夜空之中,他的身体也渐渐的冰冷了起来。浑浊的眼睛无神的大张着,看着天上那轮惨白的圆月,再也无法合上了。
他死了。
这个夜晚中的小院变得格外的不真实,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百里申在一旁泪流满面的说不出话来,捕神则惊讶的看着这萧索的一幕,似乎被今晚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法理解。薛先生则呆若木鸡的站在一帮,双手及握着微微颤抖。只有上官姑娘伏在闵老伯的尸身上低低的哭泣着。
一阵青烟从闵老伯的尸首上渐渐腾起,扩散到空中,然后扭曲着撕裂成碎片,消失在乌墨一般的空气中。我低沉的说道:&ldo;二叔的魂魄散了,我们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rdo;上官姑娘慢慢的站了起来,满脸泪痕的注视着那张苍老的面容,痛苦的点了点头。
天上的满月被乌云遮盖住了,一瞬间,似乎被染得血红。
清晨如期而至,是一个阴沉的雨天。小雨淅淅沥沥的飘洒下来,堆积在院落之中的木料散发着潮湿的味道。我们将闵老伯冰冷的身体用雨布盖好,抬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我突然转身打量着这个有些冷清的院落,心中百感交集。然后心情沉重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那扇沉重的铁门,发出了悲伤的呜咽声。
我们将闵老伯葬在了王城偏僻的后山上,一座矮矮的坟包孤零零的竖立在荒凉的山上,白色的纸钱飞扬在蒙蒙细雨中。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宁州,回到了我父亲的坟前。雨水流进了眼睛中,生生的痛了起来。漫天的灰色笼罩着孤单的山岭,时不时有鸟类从空中划过,带来一阵哀鸣。
百里申为我打起了伞,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薛先生搀扶着已经悲痛欲绝的上官姑娘,脸色凝重的看着坟前那被雨水浸湿的木牌。上面简单的写着&ldo;闵二叔之墓&rdo;,那黑色的墨迹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氤氲。而捕神则站在我身旁,一言不发。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捕神,轻轻的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捕神摇了摇头,压着嗓子说:&ldo;那个黑衣人是谁?&rdo;
&ldo;掠魂师。&rdo;我咬牙切齿的说道:&ldo;一个恶贯满盈的人。&rdo;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我紧了拳头,指甲扎进肉里,渗出了隐隐的鲜血。
&ldo;其实不是这样的。&rdo;薛先生突然说道。我回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问道:&ldo;薛兄,你说什么?&rdo;
薛先生叹了口气,说道:&ldo;我认识闵二叔的时间比你们都早,其实,闵二叔从前就和我说过鬼谷仞那个人。他们曾经是师兄弟,也是那个时候最出名的两名人偶师。&rdo;
我闻言一震,心脏猛地沉了一下,难以置信的问道:&ldo;你说什么?鬼谷仞曾经是人偶师?&rdo;
薛先生点点头,一张落寞的脸隐藏在斗笠的下面。他继续幽幽的说道:&ldo;闵二叔在洛阳,而鬼谷仞的行踪不定。三十年前的一天,鬼谷仞突然到访,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两个人好像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闵二叔失去了一条胳膊,鬼谷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桃骨给二叔装上,并约定三十年之后回来索取。其实后来二叔才知道那是的鬼谷仞已经不是人偶师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彻底魔化成了邪恶的掠魂师。而三十年前的那次事件,我怎么问二叔都不肯说,也许是他心底最脆弱的一块回忆吧。&rdo;
&ldo;是鬼门事件。&rdo;我木然的说道:&ldo;鬼谷仞对我说过,二叔是因为鬼门事件才丢了一条左臂的。&rdo;
薛先生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ldo;鬼门事件?从来没有听二叔说起过。&rdo;
我叹了口气,说到:&ldo;恐怕事情的原委也只有鬼谷仞这厮知道了。&rdo;然后我转过身对薛先生说道:&ldo;那我们就此别过吧,劳烦薛兄将上官姑娘送回住处吧。&rdo;
薛先生点了点头。
我看着捕神,淡淡的说道:&ldo;喂,你先把要抓我的心思放一放吧,等我手刃了鬼谷仞那恶贼之后,随你处置。&rdo;捕神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缓慢的点了点头。我无奈的一笑,便和百里申向身下走去。
雨似乎更大了,黑压压的乌云压了下来,滚滚雷声回荡在空旷的天际,就像是谁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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