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松花酿酒和一只木头的雷
对对,司马玄玄左耳失聪
第11章第十一章
“只是这一路来,辛苦你了,元初。”
掰着手指头想想,从景初六年成婚至今,几番的相聚别离,将近快十年的岁月里,曹徽都从不曾真正地开口唤过自己的名或字。
如今这一声“元初”唤出来,不过是曹徽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司马玄的一颗心就好像被人从冰天雪地的北境拿到了四季如春的云州——那些将她的心官扎得血肉模糊的冰碴子似乎一下子全都融化了。
冰碴子融成了温热的暖流,沿着筋脉流淌到全身,暖了千筋百骨的冰冷寒凉,化了不为人知的孤军奋战。
开心自然是不可抑制的,司马玄兀自咧嘴一笑,两只尖尖的虎牙俏皮可爱地露了出来,连狭长的眼睛都愉快得弯成了月牙。
于是,她答:“……嗯。”
这便是司马玄,纵使心中有万千的翻涌,却也只能被转化成了一声平淡如常的嗯。或不知何时起,这人早已习惯了将一切都独自接受然后默默消化。
曹徽颔首,没有出声,一张脸遮在素纱之下,让人看不见神色。
还在咧着嘴笑的司马玄抬眼向曹徽那边看过去,却在无意间扫到了临窗而置的梳妆台,目光倏然就沉了下来——那上面空无一物,连应该常置在上面的铜镜都被收了起来。
放下茶盏几步逼近曹徽,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要做甚?”
不容曹徽解释,司马玄本能地抓紧对方那纤细的手腕。
原本明亮的眸光骤然黯淡,司马玄抓着曹徽手腕的手指节泛白:“你不是还要为你的父兄报仇吗?我且还富贵荣华好吃好喝地活着呢,你难道打算就这样放过我这个元凶了吗?”
曹徽没有出声,更没有解释,她只是强忍着手腕处的疼痛,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极力压抑着委屈与愤怒的人。
一时沉默。
横陈在两人之间的,仿若除了司马玄那有些隐隐带着气愤情绪,却又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余下的便只剩下了诗仙太白的那句诗——早知如此绊人心,当初何如莫相识。
“我不走了,”司马玄忽然松开曹徽,一改方才所有的神色与情绪,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来。
素来面冷却心善的端方君侯竟然大方地耍起了无赖,曹徽被司马玄的这招不按常理给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