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看着怒气冲冲的小桃,有些莫名其妙,可白棠心都已经下了逐客令,她也只好离开了薛府。
只是,周太太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不对劲。但联想起之前白棠心确实有些介意花娘子的寡妇身份,那她这么抗拒花娘子,也是情由可原的。
&ldo;我怎么觉得这事怪怪的?&rdo;周太太站在薛府门口,自言自语地说道:&ldo;恐怕这事还得让薛将军自个去和夫人说才行。&rdo;
周太太摇了摇头,急急地往家中赶。
白棠心跑回了内室,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薛润居然还让周太太来劝自己,要是花娘子真像周太太说的那么好,那为什么薛润还要娶自己,他直接娶了花娘子不好吗?为什么娶了自己以后还想纳了花娘子?
随后追了过来的小桃也被气得要命,&ldo;夫人,咱们不在这待了,咱们回京城去。&rdo;小桃赌气说道。
趴在床上的白棠心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是想亲口听听薛润的说法,倘若他执意要纳花娘子为妾,那她就、她就……白棠心咬着枕巾又哭了起来,若他定要纳了花娘子,她能怎么样?但不容质疑的是,她实在容不下自己和薛润之间还有其他的女人。
老万头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白棠心连忙跑了出去,看了看老万头的身后,急急地问:&ldo;将军呢?&rdo;
老万头除下了身上挡雪的蓑衣,说道:&ldo;夫人,将军忙于公务,现在没空呢,他让我带话给您,让您一切都听周太太的,他后天回来就办喜事。&rdo;
白棠心脸色一白。
老万头又有些疑惑地问道:&ldo;夫人,咱家要办啥喜事啊?将军他也没和老奴细说,只这么没头没脑地吩咐了老奴一句,就让老奴走了。&rdo;
白棠心怔怔地站着,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内室,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泪流满面,眼前闪过了一幕一幕她和薛润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看似冷漠无情,实则热情似火,她天真地以为他已经慢慢接受自己了,也慢慢喜欢上自己了,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他早就已经有了心上人……
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让白棠心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那现在怎么办?一想到薛润要纳妾,白棠心就觉得像有种无形的巨力正在撕扯着自己的心肺,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剧痛难忍,她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纳妾吗?
&ldo;小桃,既然他不肯回来见我,此事又已成定局,咱们走!&rdo;白棠心负气道:&ldo;咱们回家去,不和他过了。我记得好像镖局还会再护一趟镖,咱们现在就走,没准还能赶得上。&rdo;
白棠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桃自幼服侍白棠心,主仆情深,对薛润的恶劣行为也感到十分气愤,当下就快手快脚地收拾了两件棉衣让白棠心穿好了。接下来,小桃收拾好了两个小包袱,她和白棠心一人一个背,再披上斗篷,一点也看不出来。
可就在离开之前,白棠心的视线又落在了妆奁之上,一支用红宝石镶成红色海棠花的一丈青正静静地置放在妆奁之中。
白棠心失神地盯着那支一丈青,那还是在她与薛润成亲后的第三日里,他领着她去逛街的时候给她买的海棠花一丈青。豆大的眼泪再次溢出了眼眶,顺着她的面颊滚落了下来,白棠心呜咽了几声,终是不舍,伸手拿过了那支一丈青插进了自己的发髻里。
她再次环顾了一下自己精心布置的内室,狠下心,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