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众人开怀的笑容,白棠心却突然意识到,一旦冰雪封城,漠北人就不得不退兵,这是事实,但漠北人会心甘情愿地退兵吗?他们又不是傻子,在退兵之前,指不定还要再疯狂地抢上一两回呢。
想着即将到来的战事,白棠心不禁愁眉深锁。
果然,从中午开始,松石镇的男人们开始一次一次地从军营里将大批的伤兵抬到了镇西,随军的军医们把妇人们指挥得团团转。看着受了伤的将士们,白棠心也不敢怠慢,与众人一起加入到救助伤兵的队伍中。
这一忙就忙了好几天,随着雪越下越大,漠北人陆续撤走,伤患们也陆续被薛润派来的士兵接回军营疗伤,忙成了陀螺的白棠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中,白棠心便催着老万头去军营里问薛润什么时候回。
老万头飞快地去了,又飞快地回来了,告诉白棠心道:&ldo;将军说,军中尚有军务不曾处理完,请夫人好生休养,快则一两日,迟则日必定回来一趟。&rdo;
白棠心叹了一口气,快则一两日,迟则日必定回来一趟,那薛润的意思是就算回来了,也肯定是还要匆匆忙忙地再回军营里去吗?
想了想,白棠心又去大衣橱里翻出了一件黑貂皮的披风,让老万头给薛润送去,交代他道:&ldo;你见了将军,就说我一切都好,家里的事也不要他操心,让他办完了军务再回来也不急,只是这几天天太冷,让他仔细着可别着了凉。&rdo;
老万头只得捧着貂皮披风又跑了一趟。
又过了几日,这天夜里,白棠心卸下了钗环,已经准备休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急切的马蹄声。
是不是薛润回来了?白棠心喜出望外,随手拿了件棉衣往身上一披就跑了出去。可扒着后门朝着巷口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骑着马过来。
在飘着飞雪的冬夜里,除了挂在巷子口的一对灯笼散发出幽暗冷清的光芒之外,路上一个行人也无,冷冷清清的。
似乎隐约有人喊了一声薛弟。薛弟?白棠心一怔,好像花娘子就是这样称呼薛润的。
白棠心等不得了,她急急地朝着巷子口奔了过去,走了两步,刚转了个弯,白棠心果然看到了一个骑着白马、穿着盔甲的英挺武将。
她心中欢喜至极,可那声将军被含在她嘴里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到那白马武将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鬓边插着支极艳丽的羽毛,此刻正半仰着头,不知对那银甲将军说着些什么。
白棠心惊疑不定,拦住了薛润的那人分明就是花娘子。
薛润与花娘子说了几句话,便翻身下马,与花娘子一同走了,两人一马静静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ldo;夫人,您怎么不穿斗篷就跑了出来,万一着凉了呢?&rdo;追出来的小桃说着,将一件斗篷披在了白棠心的肩上。
白棠心浑浑噩噩地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府里走去,&ldo;薛弟?&rdo;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棠心被低低的门槛绊了一跤,跌倒在地,幸好积雪颇深,即使摔在地上也不痛。
&ldo;夫人,您怎么了?&rdo;小桃连忙过来扶她。
白棠心费力地爬了起来,游魂似的走了两步,突然转过头对小桃说道:&ldo;将军回来了,你快去把那罐子鸡汤煨热了,下点面条给将军吃,还有,在面里放两个鸡蛋。&rdo;
小桃有些怀疑,朝门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