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坐在了靠着窗子的椅子上。
&ldo;秋季还没有到来,可我的山谷里已经提前到了秋天。&rdo;她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
&ldo;这里明明是雪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温暖如春的山谷呢?&rdo;蜜妮安问道。
依西塔布转过头看了一眼蜜妮安。
&ldo;玉雪山是一座火山,熔岩距离地表很近,地热带来了温暖,滋养了这里的生物,才能出现这种奇异的景色。&rdo;
&ldo;熔岩矿井?&rdo;
依西塔布喝了一口花茶,点了点头。
&ldo;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rdo;
&ldo;是有点。&rdo;我回答道。&ldo;是你把矿坑里的那些人的灵魂禁锢住的?&rdo;
&ldo;我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威斯普斯的旨意。&rdo;依西塔布笑着回答道。
&ldo;为什么要这么做呢?&rdo;我问道。
&ldo;你不知道熔岩矿井的里面的情况,也没有听说过里面的事情,所以你才说出这么愚蠢的话。&rdo;
我点了点头。
依西塔布接着说道:&ldo;那里不是一般的灵魂可以承受的,滚烫的烈焰岩浆在脚底下滚滚地流淌,翻滚起来的热浪灼烧在皮肤上就像是在用剃刀来回地刮割。灵魂走在铁索连成桥上,炙热的岩浆早就把铁桥烤得像火炭一样,每走一步脚底就好像是脱了一层皮,钻心的疼痛让你不得不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这就是熔岩矿井,一个让你都无法想象的,惩罚罪恶的地方。如果不禁锢他们的灵魂,他们是不可能在这里劳作的,难以想象的折磨会让他们的灵魂崩溃,这时他们会觉得灵魂的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因此自我湮灭的事情就会经常发生,把他们的灵魂禁锢起来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如今的他们只是一群只会劳动,不知疼痛的机器。&rdo;
&ldo;这太残忍了。&rdo;蜜妮安说道。
&ldo;残忍?&rdo;依西塔布笑了笑。&ldo;我是自杀女神,不让这些生灵自己把罪恶的灵魂湮灭掉,反而让他们苟活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仁慈的了。在这里,没人会同情他们,因为罪恶需要用痛苦来偿还,自己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这是创世神定下的法则。&rdo;
&ldo;法则?不过是统治者的工具,一个表面好听,实质残忍的借口。&rdo;我说道。
&ldo;这个世界就是以强者为准的世界,从创世开始,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就充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rdo;
&ldo;无数的人都想要成为强者,走到权利的巅峰,成为法则的制定者。&rdo;我说道。&ldo;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手段。&rdo;
&ldo;这是因为弱者终究会被强者淘汰。&rdo;
&ldo;强者,什么是强者?&rdo;蜜妮安问道。
在这个年轻的姑娘面前,这些厚黑学的道理她是不可能明白的。
&ldo;活着就是强者。&rdo;依西塔布认真地看着蜜妮安说道。
&ldo;怎么活呢?&rdo;我接着问道。
说到这,依西塔布笑了笑,&ldo;如果我告诉你怎么活,就是害了你。&rdo;
&ldo;害了我?&rdo;
我不解地看着依西塔布。
&ldo;不喝点茶吗?&rdo;依西塔布岔开了话题。
我低头看着摆在了桌子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轻轻地拿起喝了一口,一股醇香顿时在口中弥漫开来。
&ldo;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rdo;依西塔布接着说道。&ldo;你们喜欢听吗?&rdo;
&ldo;洗耳恭听。&rdo;我回答道。
&ldo;好。&rdo;依西塔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ldo;从前,有个王子,因为被奸臣陷害所以被迫逃出了王宫,一个婢女把他送到了一户农夫家,这时的小王子才不满三岁。时光荏苒,一晃十三年过去了,王子由一个只会天天啼哭的孩子,变成了一个身强力壮青年。然而此时,他已经俨然是一个农户的儿子了,他每天下地干活,春天播种,秋天收获。虽然过得很拮据,但是每天都很充实,幸福。在王子成年的那一天,王子的养父母告诉了王子的真实身份,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回不到王宫了,从此这个王子便变得忧郁起来,他心里总是想,那富丽堂皇的王宫本应该是我居住的地方,而为什么现在我却睡在这么一个窄小,肮脏的木板床上。我本应该在华丽的大厅里,享用着奢华的晚餐,而为什么现在我却吃着这么下流,低贱的食物。我本应该躺在舒适的羊绒毯子上,有成群结队的佣人围在我的左右,听后我的吩咐,而为什么现在我却还要拎着锄头,到泥泞不堪的土地上去劳作。王子越想越生气,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谁知道这一病就夺去了他的性命。善良的养父母最终同意了他最后的恳求,把王子的骨灰洒在了王宫城外的土地上。&rdo;
&ldo;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rdo;蜜妮安说道。
&ldo;是,但这是一个弱者的悲伤,不值得同情。&rdo;依西塔布说道。
蜜妮安似乎还未听懂,而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ldo;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只能到此了。&rdo;依西塔布说道。&ldo;人心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在人的心里,虚假和错误的东西可能被奉为至理名言,而真实和确凿的也可以被视为谎言。&rdo;
我越听越糊涂了,来到这里,我似乎只是在听一个不着边际的故事,对于我所关心的,去往下界的路,依西塔布丝毫没有要告诉我们的意思。但我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