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一阵发麻,他只能先踏进来等晓雯回来。
房东太太替他倒了一杯水,&ldo;小贺,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让晓雯独自挺着大肚子来租房?要不是我记得你,还真当一个姑娘家无依无靠的呢!&rdo;
无依无靠,这四个字,让贺毅听着心情越发复杂。
&ldo;晓雯怎么和你说的?&rdo;他喉咙干干道。
&ldo;她说你有点事没办法照顾她,所以她在这里等你。&rdo;房东太太马上回答。
在这里等他?贺毅说不出话来。
&ldo;小贺,女人怀孕很辛苦,特别是男人不在身边,会吃很多苦,看了让人心酸。冰箱里没有吃的要自己去买,灯泡坏了要自己换,更别提台风的日子会有多害怕。但是,这么对你半句怨言也没有的女人,你要珍惜呀!&rdo;
贺毅沉默了。
房东太太有其他事忙,先走开了,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
或者正确的该说,有人把这里又变回了原貌。
他的目光定在那张木质的大床上,曾经,他和晓雯一起躺在那,一起看星星,一起幻想美好的未来。
两个女人,一个女人让他的生活充满梦幻,另一个女人让他学着现实与成长。
男人的心中,都有一朵白玫瑰和一朵红玫瑰,而他娶了予问这朵红玫瑰,红到常常让他觉得她象墙上的那抹蚊子血那么可恶、扎眼,而晓雯在他六年的婚姻里,如同窗前明月光那么让人渴望。只是,真的得到了,却发现六年的时光让什么感觉都走味了。
只是,他不太信邪,于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疼痛中,越想,就越明白,贺太太早已成了他心口上那颗舍弃不掉的朱砂痣。
身后,有&ldo;砰&rdo;得声音。
&ldo;阿毅。&rdo;随着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购物袋落地,一个橙子滚到他的脚边。
贺毅蹲下来,捡起橙子,定定的看向前方‐‐
晓雯站在门口,穿着一条素雅的淡花色孕妇裙,衬得整个人清韵秀致。
&ldo;晓雯。&rdo;目光在接触到她已微隆的小腹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贺毅的心情还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见到他瞧着自己的腹发怔,晓雯心存最后一丝幻想,&ldo;你,你想通了,来找我回去吗?&rdo;
他沉默了,硬了硬心,摇摇头。
看着他坚决的表情,另一个可能,让晓雯马上惊得步步后退,&ldo;我、我已经没有妨碍你和宋予问了,你要和她重新开始,你们尽管开始啊,为什么一定要对付我?我已经一退再退了,你们还想怎样‐‐&rdo;
&ldo;晓雯,你别激动。&rdo;他头很痛,面对她的惊慌失措,贺毅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实上,在来找她的路上,他已经问了不下自己数百次,找到晓雯他该怎么办?
&ldo;我怎么能不激动?宋予问已经得到你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咄咄相逼,一定要剥夺我们爱情的最后纪念?&rdo;她质问他。
不是予问的意思,但是,他现在没法解释,予问现在的状况,因为,他很惭愧,他很抱歉,到底还是他辜负了晓雯。
但是‐‐
&ldo;对不起,我来找你是想请你能不能‐‐&rdo;他有他的难处,他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
&ldo;你不要说!&rdo;晓雯激动的掩住自己的耳朵,接受不住的摇头,眼泪纷纷,&ldo;他现在已经能听得到外界的声音,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别再说不要他的话了,好吗?&rdo;
贺毅僵住了。
这个孩子,已经能听到外界的声音?瑞瑞在肚子里的时候,他没有参与她的成长,他以为孩子要出生后才能看见世界,听见声音。
原来,现在已经能听见。
他涩涩的。
见他有点动摇,晓雯含着泪,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掌,抚向自己的腹:&ldo;阿毅,他快五个月了,他有小手有小脚,是一个完整的小生命。&rdo;
他哑然。
正在这里,他的掌下有一股轻微的波动,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