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的儿子、孙子等人在城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林敏学和柳黛,五六个人最后终于在酒楼打听到消息,知道他们已经走了,于是便径直往城门的方向而来,他们终于在离着城门三百米处追上了柳黛和林敏学。
林敏学看到二叔和堂兄等人,终于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们,气愤道:&ldo;二叔,这个女人疯了,她差点剁下我的手。&rdo;
林二叔是一个憨厚老实的汉子,他嘴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两个儿子和另外三个村里壮年小伙七嘴八舌的问起来了。
柳黛横眉冷对的看着他们,冷声道:&ldo;家务事。&rdo;
林二叔及堂兄等人瞬间脸色涨红,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句家务事,让他们这外人如何插手人家小夫妻俩的事情?
回到林家村,就在村口,柳黛就看见了全村的人,尤其是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她们本来在议论纷纷,看到柳黛手上的菜刀,议论声戛然而止,纷纷噤若寒蝉,生怕这个可怕的女人把菜刀用在她们身上。
柳黛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推着林敏学回到林家,此时也已过了午时,家里一粒米都没有,水缸里也只有一点水。
&ldo;去打水,做饭!&rdo;
她把门后的长板凳拿出来,大刀阔斧的坐在门口,手上变着花样的玩着菜刀,林敏学只好灰溜溜的从厨房拿出水桶在院子打水,半刻钟后,他在厨房门口脸色涨红道:&ldo;没有米,没有菜。&rdo;
柳黛挑了挑眉:&ldo;哦,我的鸡、我的猪被你送人的送人、卖的卖,自己想办法,不然,就从你身上割肉!&rdo;
林敏学一下子跳了起来,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结巴道:&ldo;我去借。&rdo;
然后林敏学一溜烟跑出院门,到村子里借米去了,又在别人的菜地里掐了一把菜,他这样忙活了一个小时,才做出了一顿饭菜。
&ldo;味道不错,以后厨房就归你了。&rdo;两盘青菜,一人一碗米饭,青菜还看不到油,无比的简朴。
林敏学想反驳,因为君子远庖厨,何况他还是读书人,他的一双手精贵着呢,怎么可以整日烟熏火燎?
放下碗筷,柳黛冷冷的看着林敏学,说道:&ldo;从你把我关进柴房那一刻起,我们的夫妻情谊就没有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rdo;
&ldo;咳咳咳。&rdo;林敏学被震得剧烈咳嗽起来,看到桌子上插着的菜刀,酒楼那一幕又涌上心头,他喉咙干涩无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午饭后,林敏学跑到父母的房间里,把房门紧紧的关着,他躺在很久没有打扫布满了灰尘的木床上,那周身的恐惧才渐渐消散,理智回来了,他该怎么办?楚黛她怎么变成这样了?莫不是脏东西上身了么?不行,他要去找个大师来收了她。
这一下午,柳黛也没有出房门,她在卧室里休息,养精蓄锐,打算晚点进城去找楚黛的六个姐姐,离开前总要和姐姐们说一声。
现在是三月份,天黑的稍微晚一点,楚黛吃了晚饭,戌时出发,约摸着戌时正可以到大姐夫家。
晚饭自然是林敏学做的,他在村子里借的米,反正以前林家也经常借东西给村里人,这回林敏学豁出去那张脸皮要回来了。
柳黛前脚出门,后脚林敏学就溜到林家族长那里,他请求族长等人帮他想个办法,楚黛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力气?一定是被脏东西附身了,他会被她害死的。
族长等人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第二天去潭拓寺请高僧来看一看,看看到底是楚黛被脏东西附身了,还是遭逢大变奋起了呢?
戌时正,天色昏暗,京城的街上还有许多行人走来走去,柳黛先到了大姐夫家,在他家后门敲了敲门,开门的婆子看到是她,嘶哑着声音说:&ldo;等着。&rdo;
大约一刻钟,楚黛的大姐楚雅才出来,楚雅已经从丈夫那里知道七妹妹在酒楼做的事情,她一看到七妹妹,双眼忍不住往下掉泪。
&ldo;大姐,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去琼州找爹娘了。&rdo;柳黛推开楚雅,面色冷然道。
楚雅震惊道:&ldo;你要去找爹娘?你怎么去?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去?&rdo;
柳黛摇头:&ldo;是我害爹娘被流放的,我早该去找他们了。&rdo;
楚雅闻言难掩心酸,哽咽道:&ldo;好好好,你去吧,爹娘那里我让人打点了,爹和娘应该没受太多苦。&rdo;
觉得自己身上这十两银子不够用,楚雅赶紧吩咐门后的丫鬟再回去拿一千两银票来。
楚雅比楚黛年长十五岁,楚黛今年十九岁,楚雅就已经三十四岁了,婆家一半的孩子是她生的,所以娘家出事之后,谁也不敢提出休弃她或者弄死她那些话,她依旧是当家夫人,只是丈夫和婆婆会严格监控。
姐妹俩只相处了一刻钟,临走前,楚雅突然拉住她,说道:&ldo;七妹妹,你去找六妹妹时,就说是我说的,让她把小外甥女交给你带走。&rdo;
柳黛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了有了变化,问道:&ldo;怎么了?&rdo;
楚雅低声道:&ldo;六妹妹的婆婆一直闹着要把小外甥女送走,说小外甥女和她八字相冲,六妹妹已经和婆家僵持了一年了,小外甥女前不久刚满周岁,那个老太婆大病了一场,这回就坚决要送走外甥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