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愁要取他性命,奈何决明子尸身在前阻挡。他知这已不是他挚友,但音容犹在,解千愁自来重情重义,哪里下得去手,越打越悲愤,一时也无法可施。
云惘然见巫常在此处这般肆意嚣张,怒火大炙,也经不住发声一啸,声震寰宇,震开身侧两具行尸,便朝巫常攻去。
云惘然与解千愁功力虽有差距,但在这一行人之中无疑又是最强的。
巫常见那些行尸拦不住他,倒也不慌,伸出手掌,指甲尖利。他笑道:“我来陪你玩玩!”
林中花莲几人早在封喉剑被带走,行尸围困之际,便已悄悄离去,尾随着那带着封喉剑的人一路又回到了山庄。
那人到了一路绕到山庄主厅。这主厅一向是庄主接待重要宾客之所,厅中主位上正坐着一人,花莲三人在暗中一看,却是先前被人暗伤的燕翦羽。
那人将手中的剑呈上,说道:“巫常祭司已经将解千愁和燕悲离等人困住。”
燕翦羽接过剑来,冷笑了两声。
花莲三人看他时,哪里受了伤,先前一番竟是演戏。
燕翦羽道:“戏我已经陪他做全了,这山庄之中尽是武林精英,人中才俊,都是上等的材料。他能带走多少去试蛊练尸人,那要看他那些东西的本事了。”
那人道:“手下这批尸人已完全成熟,燕二爷毋须担心,此次巫常祭司亲自出手,必然是一战功成。”
燕翦羽道:“既然如此,他答应我的事,总该兑现了罢。”
那人道:“巫常祭司为燕二爷准备了七只功夫高强的行尸,供你驱使。待燕二爷私事一了,燕悲离等人也被制服,燕二爷登上名剑山庄之位轻而易举,中原武林尽可收入囊中。”
那人又献上一包香囊,说道:“佩戴此物,那些行尸便不会攻击燕二爷了。”
燕翦羽接过揣在怀中。那人退开一旁,躬身相候。
燕翦羽提起手中的剑,拔出半尺,剑身绽放异光,一如月夜之下,湖水之中的粼粼波光。他凝视一番,嗤笑道:“你不是天下第一又如何,照样能助我夺得武林至尊之位。”
燕翦羽一摆衣袖,朝外而去。
花莲三人隐在暗处听得燕翦羽的暗谋,又惊诧,又鄙夷。
这燕翦羽好大的野心,好不要脸,为了权利地位,竟与苗疆恶人勾结,企图坑害整个山庄之中的武林豪杰,连父兄都不愿放过。
三人暗暗跟在燕翦羽后边。花莲奇怪道:“清酒说那不是封喉剑,但我看那剑,比之青环还凌厉三分,神威赫赫,怎说不是封喉剑?”他对神剑所知不多,不明其理,但又相信清酒的话,一时茫然理不清思绪。
唐麟趾皱了皱眉,她道:“那剑确实与封喉有些相似,但既然清酒说不是封喉,应当是——秋水。”她对兵械本就了解,八样神兵她虽未见过,但听清酒说过一些,倒也能区分。
八样神兵之中,一杆长枪,一具瑶琴,两把神刀,四把神剑,其中大多数众人都已见识过了。
唐麟趾道:“清酒说四把神剑之中,唯有封喉与秋水关系最为紧密。她说神剑原本只铸了三把,待得那神匠铸造秋水剑时,秋水剑出炉,原料尚有剩余,由于高温未散,还是流质的原料自发流向炉底,冷却之后自成一把长剑,就是封喉。”
阳春道:“这秋水我也听说过,偈语是‘粼粼碧波,一泓秋水’对不对。若是依照唐姑娘所说,这秋水威力当与封喉并齐,怎么反而排在哀鸿剑后边。”
花莲轻叹一声:“这自然与后人有关了。后人以血淬剑,沾血越多,剑越锋利。封喉与哀鸿威力巨大却也不见得是好事,两把剑杀了太多人,邪气十足,说什么神剑,倒不如说是一把魔剑。”
阳春低头回思,觉得确实如此,那秋水剑出鞘时,剑气清冽,倒不似哀鸿那般阴冷冷的叫人好不自在。
花莲又琢磨道:“那日燕庄主说这剑是燕翦羽从苗疆寻回来的,难不成燕翦羽那时候就跟那什么巫常勾搭上,开始谋划了。”
阳春气道:“他知燕庄主对封喉剑不熟,竟敢利用自己父兄的信任这样欺瞒他们,当真是无耻,难道大宴在座的就没有认得封喉剑的了,这般肆无忌惮,叫人好生气。”
花莲笑道:“这不是会堂中的各位英雄好汉都还没能见到剑的真容,剑就被盗走了吗。就是认得又怎地?如今看来,便是这燕翦羽和他话中那巫常合演了一出戏,假作受伤,让巫常趁众人不备抢走剑,引得各大武功高强之辈前去追剑……”
花莲越说脸色越沉,待到话尾,沉吟了一阵,忽然‘哎呀’一声,说道:“那会堂现下所留的多是后生晚辈,没了自家庄主掌门长老,就没了主心骨,武力再一打折扣,此时可不就是最好攻陷的时候,好一招阴险的调虎离山!“
阳春方想说:“这武林之中人才辈出,会堂之中俊才聚集,人数又多,未必就怕了他们”但是转念一想那些行尸的可怕之处,这话就出不了口了。
阳春弱弱道:“清酒姑娘还在会堂之中,咱们要不要去通知她一声。”
花莲略一沉吟,道:“不,这点事她能应对,咱们现下追燕翦羽要紧,得看他还有什么诡计。”
三人遂一路在暗中跟着燕翦羽,彼时路上已有不少行尸,见了三人,便朝三人杀来,三人一路躲一路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