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离开之后,苏簌簌一个人坐在院外的台阶很久,小姑娘离开了,那是不是她的机会就来了?
就此认输吗?
不,她还想再试试。
却没想过,姜槐连允她试试的机会都不给。
十一月十五,延西大将军自请护卫帝妃前往凤倾山祈福,大军出城时,好脾气的苏簌簌气得砸碎心爱的横琴:“阿槐,你心怎能这么狠?”
老妇人自从搬到她隔壁,看在姜槐的份上,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如今见她哭得伤心,忍不住劝道:“姑娘,何必呢?”
苏簌簌眉眼倦然,低声道:“我也想知道,何必呢……”
何必爱一个人这么辛苦?何必不甘,何必怨愤?她饮了五盏桃花酒,直至醉了,执拗出门。
夕阳拉长了人的影,她醉意沉沉地走在长街,脚步踉跄,倾城美色惹来不少觊觎目光。
红妆社,景阳烦闷地合上折子:“阿敖,等阿瓷回来,咱们有得忙了。”
青敖坐在她身边,连日来的忙碌她气色算不得好,但与尊贵的殿下相比,她的脸色还算正常。
她担忧道:“景阳,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愁眉不展?”
“算不得什么大事。”景阳细指揉着眉心:“太子监国,出城前父皇将十二皇弟交与我,要我护他周全。”
她叹了口气:“太子与十二针锋相对,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虽为长姐,可谁又真心视我为家人?”
这些话原本她不想说,但青敖不是外人,她既问了,她就不好再遮掩。
她问:“阿敖,我会有成功的那天吗?”
青敖指尖一顿,这话问得隐晦,而她心如明镜,轻快地笑起来:“是生,是死,是福,是祸,青敖都会陪在殿下身边。况且,景阳不是已经没有退路了吗?与其等太子登位,不如自己拼力一搏。”
“论才华、心性、手段,殿下只输在是女儿身。但又有何妨呢?殿下看我,不也是女儿身吗?”
当朝唯一女状元,在此之前,谁也没想过考场之上会被女子压地抬不起头。
青敖又道:“阿瓷不也是女儿身吗?可她已经在竞争棋圣了。”
“竞道金帖被送进柳府的那天,全城是怎样的轰动。四海棋圣,这路并不比殿下走的那条路难。跨过去就是跨过去了,若被吓到,为何要苦心孤诣地选择开始呢?”
景阳笑容里多了分真心:“阿敖知我。”
“我愿一生追随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既有君臣之礼,又有知交之情。想到竞争四海棋圣的云瓷,景阳释怀地执了茶杯:“阿瓷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青敖垂眸感叹:“是啊,身为她的朋友,我们也不能懈怠。在她回来之前,将书院的事办好,阿瓷若能在竞道中拿下好名次,主掌书院招生一事,再合适不过。”
“青敖没想过她会竞道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