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曲悠扬,她眉间郁气渐渐消散,为了阿瓷,权当为了阿瓷,她可以试着去热爱这陌生的世间,热爱一切她所喜欢的,她所厌恶的,她所介怀的。
只要有阿瓷在,她愿永远温柔向善。
罢了。
一声轻叹随风飘远。
陈年往事,伤痕痛楚,她自有阿瓷来宽慰。
姜槐重新振奋,喜上眉梢:“加快行程,我想早点见她!”
棋道山上,恭贺声不绝,烟花盛放在半空,云瓷端然坐在宝座,轻声问道:“来了吗?”
念儿踮着脚尖,须臾摇摇头:“还没,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还没有吗?
云瓷执了金樽慢饮桃花酒。
称圣大典,讲究的是与民同乐,往前数两百年,在这一日,举凡四海的帝王都要前来喝杯祝酒。
奈何两百年前大典上诸皇生隙,棋圣暗恼,扬言往后称圣再不许诸皇前来,四海棋道联盟为此广发告示,强调大典意义所在。
既做不到同乐,不如眼不见为净。
四海重棋,得追溯到千年前,想到那段辉煌的历史,云瓷心不在焉的再次饮了口桃花酒。
酒香弥留唇齿,念儿惦记着她酒量浅,恭声道:“小姐,大典之上不宜多饮。”
云瓷皆当做耳旁风,沉吟举杯。
见她举杯,万众聚集的人海再次爆发一声声热烈的呐喊,云瓷坐在高位,享受着盛名带来的尊荣,心里对姜槐的惦记攀至顶峰。
她痴痴地看着天色,此时红日当头,向来沉稳的执棋圣手竟有一丝不稳:“念儿。”
“奴婢在。”
“你说,阿兄磨蹭什么呢?”
念儿想了又想,犹豫道:“以公子精益求精的性子,少不了费心筹谋。小姐,您再等等。”
敲锣打鼓的声音便在此时迎风传来。
云瓷心思一动,背脊挺直坐得极其端正:“阿兄来了吗?”
念儿也跟着欢喜:“极有可能是了。”
西凉棋痴小王子一身王袍被使者领上山,随行的三百人马也跟了过来。
万人瞩目,小王子高声道:“小王倾慕棋圣久矣,今日愿以王妃之位求娶棋圣!”
一百八十一抬聘礼被侍卫整整齐齐摆放在世人面前,喜庆欢腾中,就近的在座诸位,眼睁睁看着棋圣面如寒霜,眼神冷得好似能刮人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