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江将几上的棋具整顿了一下,站起身来向福儿说道:“福儿好生陪仙仙姑娘下棋,如果能够速战速决,丑时一过,我就能回来了。”
说罢,走出屋去。
柳仙仙望了福儿一眼,低声问道:“福儿!你师兄能够胜过黄衫客吗?”
福儿缓缓摇头,喃喃说:“难说得很!”
柳仙仙突地抓起了枰上的棋子儿,气呼呼地甩了个满地白星。
福儿身子飞快一旋,双掌连挥,将满地棋子儿吸在掌中,往棋上一放道:“仙仙姑娘,咱们来下棋吧!”
柳仙仙道:“福儿,你好深厚的内力,难怪你师兄说他自信能胜过黄衫客了,我真是白白为他操心了。”
福儿笑道:“姑娘是真的白操心事了。”
看他神情,与方才截然不同,敢情他已领悟个中道理来了。
子初,天际一遍乌黑。
北风打着尖锐的呼哨在夜空中呼啸而过,穿过林间,越过屋脊,如同鬼哭神嚎,使这冰雪封冻的酷寒冬夜,益增几分恐怖气氛。
蓦在此时,两道人影如流星般向东校场疾奔而来。二人俱是一身黑衣,若非眼力特佳之人,根本就无法看清他们的动向。
二人穿过偌大的广场,稍一停留,复又弹起,登上了桃林左侧的一座岗峦,身子往下一伏,立刻不见二人的踪影。
突然,岗峦之上出现另一个人影,扬声道:“秦堡主和公孙总管也来了吗?看起来今晚倒是一场罕见的盛会哩!”
敢情方才那二人就是祥云堡主秦羽烈和总管公孙彤。
他二人虽然在心中暗暗一愣,却都身不自主地在阴暗中站了起来。
那秦羽烈嘿嘿一笑道:“原来是古娘子,真是幸会。”
原来方才发话之人,是那断魂娘子古寒秋。
公孙彤接道:“古娘子也是来观战的吗?”
古寒秋道:“黄衫客声言今夜要毁去柳南江一臂,起因如何,寒秋不想打听。寒秋只是觉得那黄衫客有点自不量力”
语气一顿,接道:“二位以为然否?”
秦羽烈轻咳了一声,道:“据说,那黄衫客的一身武功已达无人之境。”
古寒秋道:“道听途说,未必可信。寒秋却已亲眼见识过柳南江的剑法和掌法,只怕武林之中还没有人能够胜得过他。”
公孙彤噢了一声,道:“那娃儿初临长安之时,武功并无出奇之处啊!”
秦羽烈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柳相公早先只是深藏不露,或者近日又得到什么机遇,敦胜孰败,咱们不妨等着瞧。”
语气微顿,面向古寒秋道:“只是秦某对黄衫客的动机还一时猜他不透,不知古娘子是否知其内情。”
古寒秋那一双目光显现绿芒,宛如毒蛇之眼,冷冷在秦羽烈脸上一扫,道:“不知秦堡主是明知故问?还是委实不知内情?”
秦羽烈连连摇头道:“秦某委实不知,想请古娘子详告。”
古寒秋道:“黄衫客似与无尘大师有些过节,此番毁去柳南江一臂之目的,不过是借此激那无尘大师出面罢了。”
公孙彤道:“有这种事吗?”
古寒秋道:“传闻如此。”
秦羽烈道:“方才古娘子说,柳相公掌法绝伦,剑法超群,如此说来,那黄衫客不但胜不了柳相公,反要自讨无趣了?”
古娘子一点头,道:“不错!”
公孙彤道:“那真是可喜可贺。”
古寒秋道:“公孙总管何喜之有?”
公孙彤道:“黄衫客无名无姓,来历不明,显然心怀叵测,倘能被柳南江拙其锋锐,岂不是武林有福,自然是可喜可贺。”
古寒秋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