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欧阳玉纹只是全神在照料雪地上的火焰,对他的喊叫并未答理。
纪缃绫插口道:“柳相公,别分了她的心,她口里要不停地喷酒啊!”
凌震霄喃喃道:“那丑老头儿又在弄什么玄虚。”
语气一顿,转身向秦羽烈说道:“秦堡主,看那女娃儿身上背的酒壶,这把火烧到天亮,想必不成问题。目下五毒之虫难以侵入,咱俩可就有空闲来算算旧帐了,你说是武来文来。”
秦羽烈道:“文来如何?武来又如何?”
凌震霄道:“如想文来,老老实实说出这方玉佩从何而来?如想武来,那就动手。凌某甚念你出道晚了几年,容你将困龙八抓施展完毕,凌某再还手。不过,你得先秤秤自己的分量。”
秦羽烈道:“秦某不打算与尊驾动武。”
凌震霄道:“那么,从实说来。”
秦羽烈道:“说什么?”
凌震霄沉叱道:“别装糊涂,说出那方玉佩是从何处得来。”
秦羽烈道:“尊驾耳朵不曾听?”
凌震霄道:“这是什么话?”
秦羽烈道:“秦某方才就已说过,是在川汉道上捡的,尊驾难道没有听见?”
凌震霄冷笑道:“只有三岁小儿才信。”
秦羽烈双手一摊,状似无可奈何地道:“早知尊驾不信,秦某倒不如不说。”
凌震霄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羽烈道:“身为武林中人,见到了棺材也未必就会落泪。”
凌震霄道:“尊驾逼迫秦某动武吗?”
秦羽烈傲然说道:“不错。”
秦羽烈转头对纪缃绫说道:“仙子可曾听清楚,这位关中一龙方才说了些什么?”
纪缃绫道:“若是武功,他要等你困龙八抓施展完毕才还手。”
秦羽烈目光又向柳南江和欧阳白云一扫,道:“二位也是如此听到的吗?”
二人同声回道:“不错。”
秦羽烈道:“那么,秦某就占尽便利了。”
语气一沉,接道:“关中无二龙,武林无二凌,尊驾说话是否也是说一不二。”
凌震霄道:“言出如山。”
秦羽烈道:“好,秦某今天倒要探探尊驾在这七年当中又练了些什么绝学。”
一语未落,右掌倏地扬起。
他扬掌虽快,去势却极慢。那模样就像下河摸鱼,又怕惊走了鱼儿一般。
五指箕张,缓缓向凌震霄的天灵盖上下抓。站在凌震霄身旁的柳南江不禁大疑,秦羽烈此招即使抓个正着,也未必能抓下凌震霄的一根头发,困龙八抓一向以快见称,这倒使他糊涂了。
凌震霄身形如石人木马一动也不动,而两道目光却盯在秦羽烈的那双手上。只待对方五指正要触及发顶,才缓缓将头一偏。
殊不知秦羽烈因占住对方不曾回攻之便,所以使出了诡招。
待凌震霄头一偏之际,突地翻腕下沉,抓向他的肩胛。
他手掌的位置就在凌震霄的颈侧和肩膀不过数寸之距,翻腕如电光石火,一抓之势,宛若千钧下坠,谁也逃不过这铁钩五指。
柳南江惊呼出声,欧阳白云也瞠目结舌,连那莫不相干的芙蓉仙子纪缃绫也为凌震霄捏了一把冷汗。只差一点没有叫嚷出来。
咔地一响,一株桃木拦腰而折。而凌震霄却已如鬼影般滑开了五尺。
众人无不大感惊异,凭谁也不曾看清凌震霄施展的是什么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