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回答,手指便弹向他的眉心。
那少年眼疾手快,一把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拦与不拦却都无所谓‐‐云秀现在可是药、法双修,见弹不着他,当即便一把药粉撒过去。
那少年固然敏捷皮实,却也只是肉体凡胎罢了。着了药粉,立刻便一动不动了。
云秀用力的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虚比着他的脸乱甩了几巴掌‐‐当然没真打上。只是她被气得够呛,忍不住就和熊孩子计较起来。
这才赶紧去看十四郎‐‐那少年闯上前时,因嫌碍事,推了十四郎一把。十四郎毫无防备,趔趄的几步,几乎被他推倒。
搁在云秀眼中,便如一杆脆嫩脆嫩的新竹被狗熊拍了一掌,心疼得她眼睛都红了。
而云秀被抓住,在十四郎眼中,大约也是纯良无害的白兔被狗熊扯住了耳朵,他亦担忧她的安危。正追上来要救助她时,见她侥幸逃脱,立刻便将她护在了身后。
对峙片刻,才见那少年一动不动。
云秀躲在他背后,已笑得团成一团了‐‐她从未见过十四郎这般金刚怒目的模样,如一只不知自己幼弱的小奶犬般勇敢无畏的护在她面前,虽着实可爱、暖心,却也令人难以自抑的发笑。
&ldo;他已被我定住了。&rdo;云秀笑着解释,&ldo;动作比平时慢很多,待他走到你跟前,怕都要明日傍晚了。&rdo;
‐‐然而外头拍门的那些侍从,须等不了太久。
十四郎稍安下心来,忙回身提醒云秀,&ldo;趁此机会,你就赶紧离开吧。&rdo;
云秀亦知不能久留了,一边整理披风兜帽,一边就问十四郎,&ldo;那你怎么办?&rdo;
十四郎道,&ldo;我就说什么都没看到‐‐放心,只要我咬定了,他也奈何不得我。&rdo;
云秀便点了点头。
此刻她也已记起这少年的身份了‐‐她曾在芙蓉园中见过他,彼时这熊孩子也在到处寻找十四郎。若她猜测不错,他应当就是太子的长子,淑妃的嫡孙,故而十四郎对他多有顾虑、容让。
算来,如今在位的还是十四郎的父亲呢,这熊孩子就已如此嚣张了。待到太子继位、乃至熊孩子自己即位时,还不知要怎么欺负十四郎呢。
想到这里,云秀便越发觉得十四郎令人心疼。心想,待回去后一定要给十四郎也做一件衣服护身。
虽说这一日已待得够久了,也是时候该道别了。可骤然就被外人给打断了,离别由预料之中变作猝然而来,依依不舍之感也便格外强烈起来。
云秀踯躅着,叮咛复叮咛,&ldo;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呀。&rdo;
十四郎听外头人已开始砸门了,虽也留恋难舍,却还是轻轻推着她催促,&ldo;嗯……快些走吧。&rdo;
云秀正要说话,却见外头门已快被撞开了。只能匆匆拉上兜帽,开花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