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知云止师父和苏姐姐住在哪家客栈?&rdo;
&ldo;城西头,吉祥客栈。&rdo;
&ldo;那我也住那家好了。&rdo;
谢倾眉好像喝醉了,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好几次差点撞到树上。云止连忙扶住她,说道:&ldo;施主小心。&rdo;
谢倾眉侧头凝视着他,忽然吃吃地笑了:&ldo;为什么还叫我施主?&rdo;
云止沉默。
谢倾眉一摆手,甩开他的搀扶,&ldo;人人皆有布施,人人皆有恩泽;人人皆有索取,人人皆有亏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do;
云止顿了顿,道:&ldo;大约如此。&rdo;
谢倾眉便含笑不语。
谢倾眉果然在吉祥客栈也要了一间房住下。
匆匆道过别后,苏寂便将自己反锁在了房间里。
窗外的月亮如一轮银盘,挂在光秃秃的树梢,苍白而安静,透着初冬的冰凉。
冰凉……就如和尚的手指,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走到桌边,点起蜡烛,才感觉到些微的温暖。她脱下外袍,向浴室走去。
她想,谢倾眉那么多话明摆是挑拨离间,为什么和尚反应良好,自己却感到十二万分的失望呢?
那么英俊的脸,却没有表情!
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那么宁静,那么淡漠。
好像她的事情根本就与他无关。
谢倾眉真是打错了算盘……云止根本就不会愤怒,不会嫉妒,不会伤心。
她将身子埋进热水里,双手捂着脸,一时竟有些神伤。
她觉得好累,她爱来爱去何其辛苦,云止连一句话都不说,就把她给摧毁了。
是啊……他,一句话都不曾说。
不曾说过喜欢她,不曾说过需要她。
他永远有所保留。
目光审慎而淡定,他从来不会像她一样孤注一掷。
他比她聪明,或许,是因为他投入得少些。
如果不是他屡屡破戒,他甚或不会想到还俗……
她突然狠狠地用手一拍水面,溅起水花无数,然而这水却浑不着力,仍旧温柔地将她包裹。水是不会痛的,她自己却痛了,痛得她呜咽出声‐‐
她的面前,仿佛浮现出那张平静的俊容,他淡淡地说:&ldo;采萧,你何必如此执着?&rdo;
执着,执着得成了魔,当他对她不理不睬的时候,她以为只要他对自己说句话她就满足了;当他牵过她抱过她的时候,她又希冀着他能如恋人一样亲吻她;当他真的吻了她的时候,她又不甘心他总是一副光风霁月好像根本与她没有干系的模样……
执念最苦,她当然是不懂的。
她只想将和尚也拖下水,让他也尝尝这种苦,这种无药可愈的苦!
面前仿佛懒散地坐了一个碧衣人影,发如墨玉披下,眸光里全是了然的温柔:&ldo;你看你,又在外面不听话,还不如随我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