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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他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举着一块床板，劈头盖脸的冲那些人头上砸过去。

他使出浑身的力气挥动着那块结实的木板，打散那几个围殴周奕的军士，直到惊动了军医帐下其他人，才浑身瘫软的倒在满身是血的周奕身边，抱着他嚎啕大哭。

第9章军医馆里的瘟神

看见周奕头上、身上那些狰狞的伤，海宁心里痛得好像喘不过气。

他一边搽药一边哭，都怪他胆小，是他懦弱，他应该早点儿冲上去。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自己就永远失去他了，真害怕他就这样倒下了，真害怕他从此又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奕看着他抹眼泪，心中不乏好奇，他哪来那么多水，哭了一天了，也不见他渴。

该安慰还得安慰，该夸奖应该夸奖。

&ldo;刚刚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可能……&rdo;下面的话全被某人决堤的眼泪给堵回去了……

呃，或者应该换个角度。

&ldo;其实说起来，我在这里身手真的算末流中的末流。&rdo;周奕一说话，嘴角便痛得要死，心里忍不住咒骂那群粗鲁的混蛋。

打人不打脸，规矩都不懂！

&ldo;不，不怪你，是他们太……太厉害，比……比那天……那天的……厉害。&rdo;海宁抽抽嗒嗒地安慰周奕。

&ldo;呃？海宁，不，这不是真的。&rdo;周奕捂着咧痛的嘴角，把话题导向正确的方向，&ldo;他们几个身手差不多，闲暇擂台里比试过的。可是他们一向都很少敢惹我，知道为什么不？&rdo;

&ldo;在这里的士兵，大多出身于五大三粗的庄稼汉子，有学问的人是凤毛麟角，读书人备受推崇尊重，因为他们让人觉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rdo;

&ldo;同样他们也会敬你怕你，因为你的学识令他们生畏，所谓‐‐知识就是力量。有些时候，不想让别人欺负，我们的武器不是拳头而是这儿‐‐&rdo;他把海宁的注意力转过来以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ldo;那天，若不是我先发制人，若不是先扳倒鲁成，若不是他忍不住痛，若不是我用麻醉针先扎倒他们，若不是他们胆小接受了那番虚张声势的心理暗示……恐怕这会儿咱们俩的坟头糙能长一人高了。但是这些都不是巧合，是这里谋划的。&rdo;周奕又指了指自己的头，&ldo;而他们这辈子也没机会报仇了，因为他们不敢来惹我，因为他们已经被吓住了。&rdo;

海宁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有点懂，又有点儿不懂。

既然什么都可以谋划的，那为什么今天他被打得这么惨？

周奕看着他渐渐平静，看着他眼里渐渐有了光彩，自己的心也慢慢放下来。

勇敢的种子已经播下去，海宁很聪明，只要略微点拨，迟早能明白，能长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周奕看着海宁一点点成长，就像个蛹，努力的破茧而出，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他忽然升起一种很自豪的感觉，很想大喊大叫来宣泄心中那种莫名的兴奋。

……

匆匆大半个月过去了，军医营帐外面的小空地上。

&ldo;哎，出来了，出来了，快去问问……&rdo;小小的空地上，一群黝黑粗壮的汉子像极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三姑六婆，一看见不远处的帐子撩起来，便聚上去嘀嘀咕咕个不停。

被追问的人顶着张略显苍白的脸，&ldo;没看到小三，在外间就被拦下来了，宁儿……主意是给出了，可……&rdo;他不知想起什么忽地打了个冷战，&ldo;我，我想以后还是等小三好了再来吧！&rdo;

说完，踉跄地跑出去收欠债去了。

……

&ldo;这是第几个了？小小的孩子气性这么大呢！&rdo;

&ldo;这算啥，老许就是让他出个主意讨个探亲假，愣做了五天的苦力……&rdo;说话的人，夸张的伸出大大张开的手比划着。

&ldo;那还算好的，没看王大力他们这些天都不敢往这跑么！&rdo;

&ldo;什么师傅出什么徒弟，小三那可是公认的瘟神……宁儿跟着他也是个小瘟神……噢‐‐&rdo;说话的人被旁边的同伴敲了一记，不由得收声。

不远处的海宁正冷着脸站在帐篷外面看着他们，半眯的眼睛把他们一个个从头到脚的扫视一遍，直到这些一老本实的汉子全避开眼神，各自找借口溜走。

……

&ldo;啊‐‐&rdo;周奕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