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那朴实又恐慌的脸和身上止不住的轻颤也知道当前这个架势真是把他们吓得够呛。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lso;明镜高悬&rso;的牌匾下,坐在高高书案后面的那个衣整冠正的大官老爷,此刻的惶恐不必他们少一丝一毫。
六品官若外放京城至少也是个作威一方的土皇帝,不过在京城这种地方,大街上随便拎出一个都粘着皇亲国戚的边,一个小小治安总长实在就是给达官贵人们跑腿办事的小厮。
城务使自嘲,坐在堂上看似风光无限,掌握生杀大权,实际上,对下面的跪着的三个&lso;人犯&rso;该问什么,该怎么问,怎么判,全是后边内堂的几位真正的贵人说了算‐‐皇族一等侍卫,有三品官衔,来头大得能压死他……
更何况‐‐那可是太子爷身边的人哪!
不能不小心,城务使清清思路。
啪‐‐
一拍醒堂木,正式进入审讯。
&ldo;下跪何人,报上名来。&rdo;
&ldo;糙…糙民…刘正,这是贱内……刘氏,小女刘翠。&rdo;
前堂开审,后堂的殷离,殷乾几个人也静下来,仔细旁听。
堂上审问的就是半年多前,海宁买下城南的宅子后雇佣的三个下人。
那日太子下令查卫海宁的去向,从北大营的奴籍到京城的户籍,记录被一一翻查,殷离一行人仗着太子的名号受多方配合却也历经一个多月的工夫,抽茧剥丝,范围逐渐缩小最终锁定到海宁买下的那处宅子。
无奈等他们查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三个守着宅子过日子的刘氏一家。
&ldo;……你说这宅子的主人除了二爷,还应该有个大爷,那大爷呢?&rdo;
&ldo;二爷说大爷出门远行,小人从没见过……&rdo;
母女俩忙点头附和,&ldo;嗯嗯,大爷从来没回来过。&rdo;
城务使心道你们又没见过大爷,怎知他从没回来?所以他又问,&ldo;那有没有什么人上门拜访?&rdo;
&ldo;没……嗯,是曾经有一个……&rdo;刘正不知想起什么,连忙改口。
殷离他们几个飞快对视一眼,凝住耳力倾听。
&ldo;……那人说是来找亲戚的,可这房子早已变卖给我家二爷……那人又穷,身子骨又不好,一直咳…一直咳…二爷可怜他,便让他落脚,还请了郎中……后来……&rdo;
&ldo;怎样?&rdo;
&ldo;他……他死了。&rdo;
殷离听到这里,惊得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殷震手疾眼快把他拉住,但脸色却不复沉静,阴沉得难看。
&ldo;死了?&rdo;
&ldo;是啊,郎中说那人已经灯枯油尽,本也熬不过冬天的。&rdo;
城务使一愣,&ldo;冬天?&rdo;
殷离疑惑的看了殷震一眼。
&ldo;是,留了没三日,那人便去了……&rdo;
殷离缓缓吐出一口气,刚刚显然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