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带着某种决心--难以形容,带着一种狂暴的歹意。&ot;
我的话使她脸色苍白:&ot;歹意?&ot;
&ot;控制住她。&ot;格罗丝太太--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打了个寒战,然后走向窗户,当她站在那儿向外看时,我结束了我的讲述:&ot;这就是弗洛拉所知道的。&ot;
过了片刻她转过身:&ot;你说那个人衣着黑色?&ot;
&ot;丧服--很可怜,几乎是龌龊。但--是的--非常漂亮。&ot;我现在一点一点认识我的牺牲品,她确实是那样。&ot;噢,清秀--的确是。&ot;我坚持道,&ot;非常清秀,但是声名狼藉。&ot;
她缓缓转向我。&ot;耶塞尔小姐--声名狼藉。&ot;她又一次用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好像要给我勇气来面对一切。&ot;他们都声名狼藉。&ot;她最后说道。
因此,我们又一次共同面对,我发现,如果想弄明白原委,我十分需要帮助。&ot;我很感激你的坦言相待,但是到了该告诉我整个事情的时候了。&ot;她好像赞同这样做,但仍保持沉默。见此情形,我接着说:&ot;我必须现在就知道真相。她是怎么死的?说吧,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ot;
&ot;确实如此。&ot;
&ot;尽管两人之间有一定差异--&ot;
&ot;噢,地位,境况,&ot;她伤心地说道,&ot;她是一位淑女。&ot;
我回味了一下:&ot;是的--她是位淑女。&ot;
&ot;而他太卑微。&ot;格罗丝太太说。
我感到无须多言,自己也只是个家庭教师,但格罗丝太太显然是在贬低我的前任。只有一个方法应付这种情况,我也这么做了:&ot;这个家伙真下贱。&ot;
格罗丝太太似乎回忆起什么:&ot;我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他为所欲为。&ot;
&ot;对她?&ot;
&ot;对他们都如此。&ot;
现在,在我朋友眼中,耶塞尔小姐似乎又出现了。在这一刻,我感到她就像在池塘边出现时一样清晰,我不禁叫道:&ot;那一定也是她所希望的!&ot;
格罗丝太太的表情表明,事实果真如此,但她同时说:&ot;可怜的女人--她罪有应得!&ot;
&ot;那么你确实知道她的死因?&ot;我问道。
&ot;不--我一无所知。我也不想知道,我很庆幸自己不知道,而且谢天谢地她不在这儿了!&ot;
&ot;但你已--那么,你是说--&ot;
&ot;她离开的真正原因?噢,是的--关于这一点,因为她不能再待下去了。在这儿为一个女家庭教师而惊讶!后来我想--我一直在想,我想到很可怕的事。&ot;
&ot;没我想像的可怕,&ot;我答道。我一定表现出来了--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自己太敏感了--一种痛苦的反抗。这赢得她无限的同情,她重新温柔地抚摸着我,让我无力拒绝。我流下泪来,她也不禁泪流满面,她把我搂到怀里,我悲痛万分。&ot;我没做到!&ot;我绝望地呜咽道,&ot;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这比我想像的更糟糕--他们迷失了!&ot;
第八章
我对格罗丝太太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我缺乏对那种奇特声音的认识,只向她陈述了一些奇妙的可能发生的事;因此,当我们再度面对它时,我们只是一味阻止自己去相信它的怪异。最重要的是保持头脑冷静--这确实很难,因为以我们的经验来看,起码是要面对最不容置疑的现实。那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其他人都睡下了,我和格罗丝太太在我的房间里又进行了一次谈话,当时我们俩一起尽力来确认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发现只需问她&ot;怎么样?&ot;就能紧紧抓住她的注意力。如果我已经理出头绪,就像一幅慢慢展开的画轴,详细地向她描述我见过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特征--画出一幅肖像,她马上就能说出是谁。她当然希望减轻自己的内疚,解决整个事情。我也马上让她相信,我惟一的兴趣就是找到出路。我告诉她怪事重现的可能性--这只是想当然--我应该习惯面临的危险,并明确表示我个人的安危已不太重要。我又难以按捺自己新的怀疑。尽管如此,剩下的几个小时内,我还是感到有点儿安心。
谈完后,我离开她,回到了学生身边,他们的魅力有待我挖掘培养,而我也从未失败过,和他们在一起能治愈我的沮丧。换个说法,我又重新投入弗洛拉的特殊世界中,并意识到那真是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她能将小手儿有意识地直接放到痛处。她用温暖甜美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责问我为什么哭。我以为自己已擦去了那令人难堪的泪痕,但现在看到弗洛拉的关心之举,我只剩下欣喜,庆幸刚才没擦干净。看看孩子湛蓝的双眸,我认为他们的狡诈是早熟的可爱,是瑕不掩瑜的罪过,而非其他改变我判断的因素。我不可能仅仅出于需要而放弃,但我可以向格罗丝太太重复--像我在那个下半夜向她再三说过的那样:当听到他们甜美的声音在空中飘荡,当他们依偎在你的怀里,当他们的笑脸抵着你的面颊时,剩下的只有他们的无助和美丽。很遗憾,不知何故,为了一次性解决此事,我重新审视了是什么让我那天下午在湖边那么冷静沉着。很遗憾,我不得不重新调查为什么当初我把那些举止当成无言的、难以想像的沟通。很遗憾,因为我的错觉,我怀疑弗洛拉看到了那个幽灵,就像我看到格罗丝太太那样,她那样做只是为了让我相信她没看到,我过于莽撞。很遗憾,我需要重新描绘她的那些转移我注意力的小动作--大幅度的动作,很卖力的玩,高声的歌唱,喋喋不休的闲话,顽皮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