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就是顾长歌应该庆幸的地方,除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最爱的就是骑射兵法,所以有一次去父皇书房里偷书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那个被父皇摆在桌子上的布防图。
父皇对她极尽宠爱,发现她偷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不仅仅没有责怪她,反而拉着她,给她讲了起来,大约是觉得她听不懂吧,毕竟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
虽然那个时候她的确是听得懵懂,但是凭借过人的记忆力强行把它记了下来,后来也是一点一点的拆分,最后烂熟于心。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萧衍都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喜欢温婉贤淑的女子,说话做事都是慢声细气的最好,所以为了讨他欢心,这些事情他都是毫不知情的,包括顾子音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只是我不得不问一句,陛下你是如何得来这一份布防图的?还是说你早在我大秦打入了细作,只等待时机便可以一击即中?”
“你,就是时机。”
凌奕寒的眼神就像是黑暗中蓄势待发的豹子,眼睛里充满着对猎物势在必得的嗜血光芒,惊的顾长歌心跳都漏了一拍,猛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真的害怕。
“所以陛下特意来这一趟,是想问我这个布防图是否准备吗?”
凌奕寒是一个可靠的伙伴,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所以顾长歌必须赌上自己所有的聪明才智来揣测他,否则她很有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凌奕寒只是给了顾长歌一个眼神。
“这布防图看起来也是十分精巧,不像是造假而来,可是仔细看看就能看出破绽。”
顾长歌把那个绢布摊开在凌奕寒的面前。
“你应该提醒你那个细作,他还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或者你也可以就此将计就计,化明为暗。”
顾长歌的手指再绢布上轻轻的滑动,她的手很白皙手指修长,指甲上点着丹蔻可是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斑驳的有点可怕。
“这图大致画的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在这几个最重要的地方却动了手脚。”
顾长歌很认真的在跟凌奕寒讲解,虽然有种出卖自己的感觉,但是却无可奈何。
凌奕寒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白嫩的皮肤上大大小小全是伤痕,谁能想到她曾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竟然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秦国在祁山的北边,如果有人想要入侵秦国,唯一的来路就是嘉禾关,而嘉禾关却有三道通门,如果是楚国的话,要攻打秦国,只能从左边和中间的通门来。
所以这两个地方呗动了手脚,这图上的布兵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
顾长歌讲的很认真,而凌奕寒也难得的听得这么认真,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似的。
崔安来来回回的换了好几拨的茶,可是茶换了又凉,两个人却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围着一块绢布讨论的不可开交。
崔安知道这是大事,所以即便是月上中梢了也不敢出言打扰。
“所以说,如果你们按照这张布防图,贸然进军的话,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军覆没。”
顾长歌可没有危言耸听,现在驻守的将领是章君皓,官拜右骑大将军,他可是出了名的疯,现在的爵位都是他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回来的。
打仗不怕死是他最大的特点,但是可怕的是他不仅不怕死,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凌奕寒派过去的细作恐怕就是被他给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