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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ldo;是呀。&rdo;判官叹道：&ldo;连神都没有了，哪还有仙？千年前，我看那金仙过来，还不是这般模样的。&rdo;

当下有鬼问：&ldo;千年前他就来？那时吾等不知还是哪般畜生野物，大人来得尚早，高吾等几倍，吾等来地府不久，大人可愿说说，千年前这世道是何等模样？&rdo;

&ldo;千年。&rdo;判官双目茫茫，仿佛在感叹：&ldo;千年，不过弹指罢了。&rdo;

&ldo;千年前，与如今无多大差别，不过那时神还未陨落，地府还有上头管辖。&rdo;

当下有小鬼插嘴：&ldo;如今地府无上头管辖，自由自在，岂不是更美？&rdo;

判官只淡淡看他一眼，仿佛在看当年的自己，只说：&ldo;尔等以为这是好事？&rdo;他摇了摇头：&ldo;尔等以为，你我为何存在？地府为何存在？&rdo;

小鬼皆是茫然，只摇头问：&ldo;大人此话应当别有深意，吾等以为，不过是地府缺帮手罢了，听大人高见。&rdo;

&ldo;此话不错。&rdo;判官说：&ldo;吾等存在不过因地府有缺，地府有缺，不过是魂魄轮回太多，吾等为之服务罢了。&rdo;

那小鬼一怔，说：&ldo;魂魄几乎全来自人，难不成，吾等竟皆是为人而存？&rdo;

判官点头。又有小鬼疑惑：&ldo;如今仙神具是陨落，苟活下来的神皆是依赖信仰而存，全成野物，地府无上头管辖，人愈来愈多，何来担忧？&rdo;

言外之意是，吾等皆依人而存，人不灭，鬼不死，地府长存，哪来忧患？

&ldo;神与仙相继陨落，世界早已开始摇摇欲坠，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世界将慢慢衰亡，人哪里能长存？&rdo;

有小鬼惊道：&ldo;难不成，世界还有衰灭之日？&rdo;

判官：&ldo;万物皆有死，神如此，仙如此，鬼如此，人魂亦是如此，世界焉有别？&rdo;

&ldo;连号称与天地同存的圣人，也全部陨落，天地又如何？&rdo;

&ldo;天地早就开始衰亡，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支撑了。&rdo;

小鬼们皆是惊恐，说：&ldo;吾等以为，天地从来长存，竟也有死之日！难不成，天地生，不过是为了死？那亿万年至如今，又直至衰灭那日，吾等茫茫苍生，又是为何而存？&rdo;

判官摇头：&ldo;吾等千年，于天地不过朝菌与蟪蛄，冥灵与大樁皆已死，光阴冗长却也短暂，吾等不过是前仆后继蜉蝣罢了！&rdo;

小鬼们悲道：&ldo;天地当真以万物为刍狗。&rdo;

判官又摇头：&ldo;天地又何尝不是不愿死，不过是衰劫已到，无可奈何罢了。&rdo;

有小鬼说：&ldo;天地孕育万物，难道就未想过一朝衰竭？&rdo;

判官皱眉：&ldo;吾等又不是天地，哪里知道。&rdo;

有小鬼突然又问：&ldo;大人，方才您说，那金仙千年前来，千年前他是何等模样？&rdo;

众鬼转头看那金仙，那金仙白发长长拖在冥河之上，长袖破破烂烂，面容极尽衰竭，肉体几乎干枯腐朽，骨体干瘦，如同发疯发癫般在地府蹿来蹿去，急忙寻找，若不是魂体泛出金光，几乎像头疯鬼。

判官说：&ldo;千年前，他还不似这般老态，不过是神情略微疲惫，他来找阎王，说是寻一件东西。&rdo;

&ldo;甚东西？&rdo;

&ldo;那金仙当年过来，地府亿万小鬼当真是惊得乱串，千年前已是没有金仙，他那般威压，仿佛是圣人还未陨落之时就已经成金仙了，吾等小鬼，哪里能承受？千年前吾在阎王身旁当小吏，那时才不过初出茅庐，若不是阎王挡住，便是被他金光所害，我缩在一旁不得动弹，恰巧听得那人说话，那人说话，仿佛不清不楚。&rdo;

&ldo;他说甚话？&rdo;

判官说：&ldo;他说要找一件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东西，句句语焉不详，而后阎王问他，他又不答，只是找。阎王于吾等是鬼帝，然而于金仙也不过是神罢了，他要找，阎王又能奈何多少？&rdo;

小鬼们目瞪口呆，只听判官蹙眉：&ldo;那金仙似乎早已预料会有今日一般，他要找的那东西，他说是为了阻止天地衰竭。&rdo;

小鬼们皆是大惊，判官见此状况，笑道：&ldo;他那时已是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真真假假胡乱参差，这话作不得真，阻止天地衰竭？圣人皆是陨落，又有何物阻止天地衰竭？&rdo;

小鬼们又悲：&ldo;圣人当真尽数陨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