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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二十六章生活要继续(1)

&ldo;你去哪里?&rdo;收拾好了行李箱,检查停当身份证的顾勤突然被老爷子叫住。分产过后几天,家里的气氛都怪怪的,老爷子,沈慈,顾勤,几个弟妹,大家谁都不怎么说话,直到今天,和师兄约定好了一点半一起去机场的顾勤被老爷子叫住。

顾勤托住行李箱,回身道,&ldo;师兄和我也出来这么多天了,小息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合适,我们该回去了。&rdo;

顾老爷子脸色不好看,&ldo;那是王致的儿子还是你儿子!&rdo;

顾勤的话更不好听,&ldo;师兄说,哪天他不在了,就让我把小息当儿子养的。&rdo;

老爷子沉默。

师兄师兄师兄,你就知道你师兄,可是想到他这些年受的委屈,又似乎觉得,好像只有这个师兄才能让他心里踏实些似的。想到这里,老爷子对王致更不满了,这种不满了,带着一位缺失了儿子成长的父亲对另一个人的羡慕和不甘。于是,老爷子撒起了脾气,&ldo;你要去就去!船厂的事,还要等人操心的!&rdo;

顾勤没明白老爷子的无名火从哪里来,但他既然接了顾家的产业,也只是道,&ldo;我知道了。您放心,厂里一切都在轨道上,这些年,您垂拱而治,不是也没出乱子。&rdo;他以为拍了老爷子的马屁,谁知老爷子更不高兴,索性哼了一声,就不理人了。

顾勤回头,&ldo;爸,您注意身体,别和,别和小妈生气。我走了。有事,有事打电话。&rdo;他从来没对老爷子说过这么温情的话,说完了,就逃似的走了。

老爷子还没顾上再摆摆架子呢,顾勤已经跑得没影了,顾老爷子嘴上嘀咕,心里却又有些熨帖了,大秦还是好孩子啊。

等顾勤出了门,沈慈端了一杯牛奶过来,顾老爷子抬眼看她,这个女人一条皱纹也没长,可不知为什么,竟显出些老态来,老爷子道,&ldo;怎么不倒酒来。&rdo;

沈慈在沙发上坐了,&ldo;也是有年纪的人了,抽烟喝酒就少一些吧。&rdo;说了这一句,又道,&ldo;这些年,我对不住你。&rdo;

老爷子一下子就难受起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ldo;说这些干什么。几十年夫妻了。&rdo;

沈慈低头道,&ldo;当年,是我太年轻了‐‐&rdo;

老爷子打断她,&ldo;过去的事,不提了。儿女自有儿女的福,怪不得你,兴许,就是命。&rdo;说着看了沈慈一眼,&ldo;你放心,阿祥和阿祈,我有安排。&rdo;

沈慈低声道,&ldo;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您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rdo;

老爷子又喝了一口牛奶,出起神来。

王钺息,也在出神。

和滕洋分手后,他好像更喜欢沉默了。他原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如今,总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不知想些什么,一天就过去了。偶尔画画,画了又觉得不满意,扔掉,弹琴,弹着弹着,却连一首曲子都弹不下去。或者,有时候弹了一整个下午,却不知道自己弹了些什么。做题目,拿着笔往后做,做了无数张卷子,可是,写了半天,才意识到被自己算出了平均值和方差的,是一道语文综合性学习题。他没有在想滕洋,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还好,今天,爸爸和师叔都回来了。

王致到家的时候,王钺息照例是高高兴兴地去迎,帮父亲提东西,看到后面跟着的顾老师,还礼节性地向顾老爷子问好。顾勤的心情像是不错,还和王钺息开了几句玩笑。王致依然是一副大爷样,洗了澡躺在按摩床上,让儿子伺候。

顾勤一边擦着毛巾一边用膝盖蹭过来,&ldo;您让王钺息休息,我来服侍您。正好,也好些年没帮师兄按过了。&rdo;

王致一脚就将他踹开了,&ldo;我要和儿子讲故事。&rdo;

然后,顾勤就一个人在一边,看王钺息任劳任怨地伺候他大爷脾气的父亲,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然后,顾勤听到他师兄说,&ldo;有个事儿,不知道你听过没?&rdo;

王钺息替父亲敲着背,&ldo;什么事?&rdo;

王致清了清嗓子,特别正经,&ldo;那个,从前有座山,山里有间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rdo;

王钺息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了,&ldo;爸,您坐了好久飞机了,还是睡会儿吧。我不难过,真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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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是个好爸爸。

二十六章生活要继续(2)

儿子说他不难过,可做父亲的总希望他不仅不难过,还要快快乐乐的才好。王钺息从来不是个心思重的孩子,但他从来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这就让王致更加地心疼。于是,安安静静趴在按摩床上,认真陪儿子聊起天来。

&ldo;我和你师叔不在的这些天都在干些什么啊?&rdo;王致问。

王钺息想了想,&ldo;也没干什么,就是弹琴,画画什么的,偶尔去游个泳,对了,文叔叔叫我一起去跳水,去了两次。还和陈叔叔打了一次球。&rdo;

王致听着儿子说,很高兴自己交朋友比较靠谱。

王钺息却不愿意父亲过度关注自己,于是问在一旁被冷落的师叔,&ldo;师叔这些天都忙完了吧。&rdo;

顾勤自己给自己敲腿,&ldo;还成。这段差不多了。不过以后估计会更忙,带完了你们可能就不做了。&rdo;

王钺息其实早都猜想到顾勤不可能一辈子当老师,但听到他这么快就决定退出还是有些意外。

顾勤笑了下,&ldo;怎么,舍不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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