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荇脚步轻快地回她的晖院。
白微回房,躺在床上还是感到莫名其妙,她起身前往书房,从书架里取下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在白炽灯下观看。
。
晖院。
霍青荇洗完澡躺在床,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闭着眼想,爹娘他们到底在防备什么?担心什么?她和阿姐难道不是好好的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想得脑仁疼。
也许在对待阿姐追求者的问题上,她的确偏激了,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试探阿姐的反应。
因为她,阿姐厌恶褚瑜,到了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的程度。
娘却话里话外说她控制欲强,太爱拈酸吃醋,爹爹却要警告她,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不符合“霍家少爷”身份的事情,不要让白微,成为能够伤害她的利刃。
怎么可能呢?
她脑袋从被子探出来。
她不会伤害阿姐,阿姐也不会伤害她。
必要的无伤大雅的手段,只会让她们感情更好。
现在燕大不是没有男生敢缠着阿姐了?
这是好事。
她坐起身,走下床,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
看着看着,月亮化作白微的身形,好似从广寒宫飞出来的嫦娥仙子,霍青荇眯起眼,笑容明媚。
兴许是白微答应了青荇,要想她。
这夜,她又梦见九岁那年的情景。
那天很冷。
面容精致的小少爷双臂展开,挡住抬往兴平坊的那顶轿子,打手们粗声粗气地轰她走开。
白微撩起帘子惨白着脸看过去,小少爷脸圆圆的,眼睛很亮,腿很细,仿佛大人一用力,就能折断那根骨头。
六岁的霍青荇一言不发地堵在那。
霍老爷拄着拐杖在下人搀扶下走过来:“惊蛰,你又乱跑。”
惊蛰?
白微身在逼仄的轿子,轿子里坐着凶巴巴的老婆子,她不敢回头,僵硬着手挑着布帘,想再看一眼。
胳膊被人扭了一下。
疼得她吸了口凉气。
兴平坊的老婆子狠狠地拿眼剜她,帘子放下去,白微再也看不见“惊蛰。”
直觉告诉她,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抓住了,就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