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潮湿发霉气味越来越浓厚了。
文素在阶梯末端转了弯,擡起手中的手电筒一照‐‐在她眼前的地下室空空如也,只剩一个敞开的笼子,孤零零地竖立在原地,四周都看不到任何人。
母亲不见了,文净也不见了。
文素愣了几秒,又拿著手电筒环视了两圈地下室;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影她都仔细地看过了,可是没有人,地下室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其他人了。
文素深吸了口气,感觉地下室里充斥霉菌的空气被深深吸入她的肺部,一阵晕眩涌上她的脑门。
母亲和文净去了哪里?她们是否在一起?她们还在这家里吗?
文素吞了口口水,又转身飞奔攀上地下室的阶梯,跨进储藏室,飞速以手电筒照射储藏室一圈,一双手狂乱地拨开任何可疑的障碍物,但是文净和母亲并不在储藏室里。
肾上腺素高涨的情况下,文素又跑出储藏室,到客厅、厨房、书房、父母的卧房,最後到自己和文净曾同睡的那间旧卧房搜寻母亲和文净的踪影,可是都一无所获。
文素无力地坐在旧卧房的椅子上,气喘吁吁。她的心仍飞快地跳动著,甚至能感觉到血管在皮肤底下奋力地扩大、收缩著,耳朵里仿佛能听见如鼓鸣般的心跳声。
她盯著地板,手里的手电筒掉落在身旁。月光从窗口洒进空荡荡的房间里,在地板上映出一道又一道条状影子。
母亲和文净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她们会去哪里呢?文净会带母亲到哪里?文净会对母亲做什麽呢?
刚刚在地下室里母亲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母亲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文净那抹似笑非笑的嘴角勾动。
&ldo;终於,你。&rdo;文净就要成功&ldo;袭击&rdo;文素的前一刻,文净如此喃喃説道。
那是什麽意思?终於?她?
文素的呼吸渐渐平复了过来。耳朵里的&ldo;扑、扑&rdo;心跳声静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窗外传来的虫鸣声,仿佛被什麽惊扰了一样,吵闹异常。文素站起身,倚在窗边,望向窗外家门前的草地。
突然,一个人影从那棵窗前的老树後方探出头来,又飞快地钻回了文素看不到的大树另一头;那速度太快,文素看不清那张脸的样子,甚至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人影。
可是她的心跳又加速了起来,她的双脚飞快地带著她跑到家门前的大树下。
大树下没有人。
文素站在大树下,伸手摸著粗糙的树干表皮,擡头望向大树的树冠;银色的月光从枝丫间照射下来,在她的手臂上形成一条条分叉的诡异的细长影子,一直延伸到摸著树干的手指上。
文素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一股力量从老树传到她的身体里;一股夹杂著痛与恨的力量。
她失去了文净,她失去了母亲。她一直在持续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爲什麽她必须接受这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