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冷眼看着他们二人对话,他不动声色地问:&ldo;你认识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rdo;
&ldo;大概认识吧。&rdo;祝婴心含糊地说:&ldo;为什么说他装模作样,你认识他?&rdo;
&ldo;之前在码头时,与他同船,面上总是笑眯眯的,不讨人喜欢。&rdo;
&ldo;原来如此,你的喜好还真是直截了当,小孩子吗?&rdo;
&ldo;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rdo;
金平微来打岔,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昨晚上背的又忘了,又回头去看看起来,晗光阁中一片兵荒马乱。
又是数日过去,两人好不容易抄写完,抱着厚厚的纸张去找陆归一,让他抽查完了以后,他点点头,满意道:&ldo;虽说背完了,却也要理解透彻,融汇于心才行。&rdo;
&ldo;谨遵教诲。&rdo;两人回道。
从陆归一处离开,在屋外遇上江云影,他跟祝婴心说她的马伤已经在愈合了,让她回头去看看,祝婴心说知道了。
&ldo;赤心啊……&rdo;江云影叫住她,祝婴心回头,他左顾右盼,走过来趴在祝婴心耳边小声地说:&ldo;你那马是好马,过一段时间能不能让它跟书院的母马配个种?放心,我绝对让人好好把马喂好!&rdo;
&ldo;……&rdo;祝婴心盯着他。
江云影挠着头尴尬地哈哈大笑,说道:&ldo;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啊。&rdo;
祝婴心道:&ldo;请便。&rdo;
回到禅房,房中已住进来好几个人,几人似乎已经相熟,在房中说着话,乍见祝婴心一人走进来,不禁噤声。
&ldo;你是……&rdo;有个少年出声。
突然有人捅了捅他,在他耳边说什么,那少年突然露出恐惧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
祝婴心有些疑惑,却也不曾理会,张熏跑过来,那个少年乖乖叫了一声师兄,张熏点点头,向祝婴心道:&ldo;我听人说看到你回来了,晏师叔找你,你跟我来。&rdo;
&ldo;晏师叔?&rdo;祝婴心跟在他身后,问道:&ldo;为何要找我?&rdo;
&ldo;你都在晗光阁抄书,错过了拜师典礼,自然不知道。&rdo;张熏解释道:&ldo;书院的夫子们各有所长,新开的弟子们会根据自己想要学的选择先生,除了陆先生以外,所有先生都会收下选中他们的学生。你和韩毅错过了,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看哪位夫子愿意接纳你们,所有夫子都拒绝了你们两个……&rdo;
说道这里,张熏也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哈哈一笑叉开,祝婴心一脸漠然。
&ldo;不过晏师叔出声说愿意收你们两个,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多谢他。晏师叔脾气有点怪,你也不要怕他,他就是外冷内热,人很好的。&rdo;张熏道。
&ldo;我知道了。&rdo;祝婴心应声道。
说着已经到归燕村,祝婴心在院外大门与韩毅撞见,他不屑地看向别处,大步走进院子中。
&ldo;这个臭小子!&rdo;带着韩毅的师兄小声抱怨。
张熏道:&ldo;赤心,就带你到这里了,你自己进入吧,记住我说的话啊。&rdo;
祝婴心点头,道了声谢进院子中去。
归燕村中同书院中其他处一般,亦是清雅的居所,墙角有一株梨树,春风扫过,琼枝玉树,在这院子中倒是吸引人。
树下有一张石桌,一个女人坐在桌边,正在落子。祝婴心以为是看岔了,定睛一看,那里确实有一个女子,身着一袭青色衣衫,长发挽做坠髻,簪花戴玉,素雅极了。
那女人挺着个大肚子,拈起一枚白子,望着棋盘沉思,似感有人在探望,她侧脸看去,唇边绽一抹浅淡的笑弧。祝婴心愣了愣,向她一点头,匆匆朝屋中走去。
夫子的寝室是四间房,中间一间是见客的正厅,正前方设供桌,供着一幅人物画像,画像前烧三柱线香,摆三盘贡果。
前边便是夫子的坐席,一名面容沉默的男子坐在案桌前,提笔正写着什么,韩毅站在下边,一声不吭,看来是被晾着了。
祝婴心看那男子眼熟,想了想,不正是那日撑船的男子吗,没想到他竟然是书院的夫子,难怪那日在码头,听到人叫他师叔。
晏陌停笔,他抬眼看了两人,道:&ldo;久闻大名。&rdo;
祝婴心心里叹气,看来她与韩毅两人的名声并不好啊。
&ldo;既然入我门下,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混过去的。&rdo;晏陌没有在两人的臭名上多做纠缠,直奔主题,&ldo;无论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是怎样的人,既然来到无虞书院,便按书院的规矩行事。我非陆先生那么好说话,若是触犯规矩,你们通通滚。&rdo;
&ldo;是。&rdo;难怪张熏提醒她说这位夫子脾气不好,才见面。祝婴心便领略了,不过如此也好,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招惹她了。
晏陌与他们说完他门下的规矩,晏门的弟子每日辰时起床,到山中走一趟,在辰时末必须要到归燕村下的书房中念书,不允许回去换衣。说罢,便让他们行拜师大礼,随即就赶他们离去了。
离去时,祝婴心往梨树下一看,那名女子还在下棋,她敲着棋子,望向祝婴心,指了指她的眼睛。祝婴心疑惑,她摸了一下眼睛,并没有什么,不明白那女人是什么意思。
&ldo;喂,还不快走。&rdo;韩毅回头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