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脸上手上都描好了符印,卢愈满意地看着手背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开始找手印篇。
&ldo;应该是这样的,嗯,先道指,再转请神指,擦,这道指忒像兰花指。&rdo;卢愈边实验边骂骂咧咧的,可是瞄着小册子的眼神还分外认真。
&ldo;魑魅魍魉徒为尔,往来幽冥任我为,五方社稷镇九鬼,三印七法通天掣,天眼,开‐‐!&rdo;
尖锐的刺痛感从画满符印的脸上传来,卢愈咬牙忍了,细密的针扎一般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才消退,他小心翼翼地睁开左眼,一切正常,原折剑就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周围。再睁开右眼……
&ldo;鬼啊‐‐!!!&rdo;
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白色漂浮物到处都是,有的面目清晰宛如活人,有的模模糊糊几若白雾,卢愈脚下一软,靠在一棵枯树上颤颤巍巍:&ldo;看、看见了……&rdo;
&ldo;什么?&rdo;原折剑见他小脸煞白,不禁担心地问道。
&ldo;鬼……&rdo;卢愈一窜就到了原折剑身后,拽着他的胳膊哆嗦,&ldo;咱们回去吧回去吧,这地方到处都是鬼,万一被附身就完蛋了!我可不想背后趴个小鬼!&rdo;
正说着卢愈忽的觉得背后一凉,就好像背着一麻袋冰块似的,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在他耳边吹气,吹出来的气息也是凉凉的,慢慢的,有只柔软冰冷的胳膊贴上了他的脖子,柔美的女声软软道:&ldo;好哥哥,陪陪奴家嘛,奴家自打来了这乱葬岗,可真够寂寞的。&rdo;
这一刻卢愈的脑袋里出乎意料的冷静,拼命回忆着小册子上关于开天眼一章的提醒,初开眼身上阴阳不调,残留的阴气宛如招鬼令,时时刻刻吸引着鬼魂,这也是为什么竹印秘法禁女色。
&ldo;你怎么了?&rdo;原折剑见他一声不吭,还以为他傻了。
卢愈心一横,飞快地跑到盛着朱砂软水药钵旁抄起药钵,右手在朱砂软水里一蘸,凌空就写了&ldo;破煞&rdo;二字,然后整碗朱砂软水就倒在了手上,十指一绞,开手就是一个八卦指。
&ldo;破煞‐‐&rdo;
手背上的朱砂软水爆发出金赤色的光芒,只听背后吴侬软语的女鬼一声尖叫,嗖地一声就不见了。
&ldo;妈呀,差点小命不保。&rdo;卢愈现在还腿脚发软,&ldo;软妹是好,可小爷现在无福消受,什么神神鬼鬼的就更算了,一来就往男人背上爬,这也忒热情了,我还是喜欢娇滴滴羞答答的软妹。&rdo;
&ldo;你在嘀咕什么?&rdo;原折剑被他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
&ldo;没事没事,要不咱们继续?&rdo;卢愈被这么一折腾也不那么怕了,此刻倒有些兴致勃勃地想试试竹印秘法。
&ldo;你不是说竹印不能印人吗?&rdo;
&ldo;呃……也是,今天开好天眼任务完成,改天去山林里印只动物试试。&rdo;卢愈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走了。
&ldo;有人!&rdo;原折剑低声一喝,警惕的视线盯着远处。
卢愈一把拉过原折剑躲到乱石后蹲下,大半夜来乱葬岗总没好事,万一遇上抛尸碎尸什么的,指不准就被灭口了。
夜猫子的笑声在夜空中格外诡异,幽风吹过,月光下黑漆漆的乱葬岗却突然多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磷火点点,在夜空中旋转着飘忽,寂静的乱葬岗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踏着乱石和碎瓦走来。
卢愈窥视着那人,鬼火的照亮下那人穿着一身惨白的孝服,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容貌,可是从他的恣意从容的气度来看,想必是个习惯把乱葬岗当后花园的主。
那人随意一抬手,宽袖的孝服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腕,一缕幽魂飘到了他身边,绕着他的手臂转圈。
&ldo;孩儿们,今晚怎么这生闹腾?&rdo;阴柔得男女莫辨的声音响起,在夜风中荡起一阵诡谲。
幽魂蹭着他的手腕,转眼就飘开了。粼粼鬼火绕着他惨白的孝服到处飘摇,将这片乱葬岗点缀得越发阴森恐怖。
孝服人不语,在乱葬岗内随意走动了几步,忽的声音一凛:&ldo;何人在此?&rdo;
卢愈一惊,越加不敢吭声。原折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自己更是放缓了呼吸。
孝服人踱了几步:&ldo;藏头露尾,鼠辈行径,当真要我将你逮出来?&rdo;
卢愈偷偷瞄了他一眼,很好,这家伙背对着他们,看来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