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没病找病,小病大养,有病硬养的&ldo;泡病号&rdo;水兵,女军医再熟悉不过了。眼前的水兵身材瘦削,神情举止并无半点病态,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病号。她举起眼镜,刚把脸湊近他的&ldo;伤腿&rdo;,一股强烈的刺鼻酸臭迎面而来,呛得她连退两步。她在处方用笺上飞快地写下几行字,厌恶地朝他甩甩手说,感染很严重,快去治疗室处理。
治疗室在值班室右侧,有一段长长过道,要从女军医背后一扇门绕过去。通过了女医生这道&ldo;门神&rdo;,陈平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李小莉在治疗室当班,和她一同值班的女护士月经不调,上午来了半小时就痛得直不起腰,不得不提前回宿舍休息。星期天没什么病号,只有几个简单外伤包扎,好歹都是她这个护理员能够对付得了的。早上,她给陈平打了电话,她想告诉他,以后不要再约会了。这样太冒险,太不理智,迟早会被人发现。有一次在宿舍,同寝室的女兵刚去水房洗衣服,陈平火急火燎的,她实在拗不过就随了他。刚刚完事下床,女兵提着铁桶回来了,吓得她那几天都在心惊肉跳。医院对男女关系处理非常严,一经发现,立即打背包走人。她不想让自己变成枪口下的猎物,时刻有被杀戮的危险。上个月,她的月经推迟了整整五天,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天天生活在噩梦之中。直到第六天,内裤上隐约沾有一丝暗红,她才如释重负。
她勤劳朴质,性情温顺乖巧,对人一脸微笑,领导和同事都喜欢她,说她根本不像女兵,更像一名敛声敛气的幼儿园小阿姨。在这样的灿烂光环照耀下,她和陈平的爱情,像两条美丽的小鱼儿,永远畅游在深深的海底,很难让人发觉。在宿舍,在门诊治疗室,在医院围墙下某一处草丛,无不留下他们爱情的见证。最近,南京军医学校准备开办一期护训班,学员由各单位推荐,考试合格后择优录取,经过半年的短期培训提升为护士。科主任和护士长已经向院政治处保荐了她。现在,她要利用业余时间抓紧复习,准备迎接考试。
这是她今天拒绝陈平的根本原因。
陈平拖着&ldo;伤腿&rdo;,站在门外,煞有介事地问。同志,请问治疗室往哪走?
陈平的到来,让李小莉大吃一惊,也很生气。转念又想,既然来了,有必要向他挑明道理,让他知道利害关系。她绷紧脸不高兴地说,进来吧。
陈平大摇大摆地坐到椅子上,满脸的痛苦状,说,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前线,腿被越南鬼子打坏了,伤得很严重……
李小莉吓了一跳,赶紧把他的裤腿挽起来,查看伤情。陈平三下两下扯去绷带,从椅子上急不可耐地跳下来,哈哈哈大笑。李小莉发现上当,挥着小拳头朝他身上一通猛砸。陈平春心萌动,心旌摇荡,转身把她抱起来,将脸埋在她温煦的头发里,并且没有忘记,用他那条&ldo;伤腿&rdo;把门关上。
在他怀里,李小莉拚命挣脱,不行,现在绝对不行。
好老婆,求你了……
你先坐好,我有话和你说。
陈平哪里肯听,抱住她狂吻,心想世上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看她拚命挣脱的样子,好像不是和他打情骂俏,就把她放了下来了。李小莉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抓起他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怜爱地抚摸着他清瘦的额骨,柔声道,亲爱的,和你商量一件事。他说,我听着呢。她说,我刚接到院政治处通知,让我报考南京军医学校高护班。他说,好啊,你考上了军校,毕业后当了干部,我就可以当随军家属了。
不,我要你也参加明年的军校考试。
我在学校时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考得上吗?
考不上也要考。要不然,我们将来怎么办?
陈平不想听了,从椅子上蹦起来,再次向她靠近,一脸色咪咪的样子。
让我把话说完……
刚开始,陈平还算老实了一阵子,顺着耳朵听她讲,很快又坐不住了,目光探照灯似的,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的,扫得她不能自禁。他再一次扑了上来,一把抱起了她。
治疗室有两间,外间是外伤清洗和包扎治疗用的,里间则是检查和观察室,有一张钢制小床,还有些检查设备。这里除了李小莉当班,再没有第三个人了,一切都是安全而可靠的。但李小莉两脚乱蹬,还用拳头擂打陈平的后背,警告说,要是让人看到了,我们就死定了。
陈平急不可耐,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里间,将她置放在小床上,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不言自明。李小莉触电般地从床上跳起来,抱怨说,这是病床,脏死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陈平吻着她说,&ldo;战争&rdo;期间,我们要发扬红军爬雪山,过草地的革命精神,再苦再脏,也要克服啊。李小莉啐他一口,呸!接着又开始挣扎。
无谓的挣扎感染了陈平,也荡漾起他那颗沸腾的心。只有彼此拥有,才是最完美的。男人都有虚荣心,喜欢征服自己喜欢的女人。陈平扳过她的脸,抱住她狂吻。世界被关在了门外,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两具正在燃烧的年轻躯体,他们全身闪烁着爱情的火苗。
陈平将门反锁,又把窗帘严严实实地拉死了,室内光线变得幽暗而朦胧,有一种男女欢爱的气氛,在房间里缓缓流淌。蓝军裙从她的腰际无声地滑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地上。陈平的手指更像神奇的魔棍,指向哪里,哪里就燃烧出一团烈火。她的双臂缠住陈平的脖子,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已经开始娇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