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说什么,照常做着晚饭。
因算是不正式订过婚了,任人怎样说,也拆不了这桩婚,只为刘珂家增添了谈资罢了。
刘珂与父母皆不气,气的是叶沉。他想不到,在这狭窄的村落,是非传得这样快,也这样狰狞,几乎是张牙舞爪的。
晚上,刘珂打了盆热水端回房里,两人一块儿泡脚。
刘珂弯腰,用手舀着水,往两人腿上泼。
热气氤氲。
叶沉拉起她,说:&ldo;你老像是在服侍我。&rdo;
&ldo;怎么了?&rdo;刘珂挑眉,&ldo;不该是女人服侍自家男人吗?&rdo;
&ldo;什么年代了,你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还被封建思想影响?&rdo;叶沉也是心郁,说话有点口不择言。
&ldo;哟,倒教训起我来了?&rdo;
&ldo;我没这个意思。&rdo;叶沉懊恼,对她说了重话。
刘珂倒没跟他较真,&ldo;下午同你讲了,我以为解开你心结了,为什么晚上又闹起了脾气?&rdo;
叶沉垂着眼,道歉说:&ldo;对不起。&rdo;
&ldo;他们说他们的话,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谁也妨不了谁的事。&rdo;叶沉是这样的人,容易自己钻进自己的死胡同。刘珂耐心开导他:&ldo;我照顾你,不是因为你比我小,更不是因为你残疾,只是我爱你,所以我乐意,你懂吗?&rdo;
&ldo;嗯。&rdo;
刘珂说:&ldo;王尔德说,心生来就是要碎的。然而人心是易碎品,却不是不可修复品。心碎了,我替你修;心空了,我替你填。可心要是没了,人就彻底空了。&rdo;
叶沉眨了下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泪滑过之处,一片冰凉。未滴落至地,那滴泪已蒸发殆尽。
速度快得,刘珂甚至都没注意到。
&ldo;刘珂,真的,很感谢能认识你。&rdo;
刘珂笑:&ldo;我上午对李恭说,我运气好,才认识了你;晚上你便说了这句话。倒是默契。&rdo;
&ldo;感觉对你说&lso;谢&rso;字,就是对不起你。&rdo;
&ldo;所以,什么都别说。我懂。&rdo;
叶沉抱着她,手臂箍得很紧。
刘珂笑着说:&ldo;来,叶沉松手,我去倒水。&rdo;
叶沉依言,她拿毛巾擦了脚,趿上拖鞋,开了屋门,端着盆一扬,水尽数泼出。
屋外天寒地冻,泡脚水的热气自地面腾地升起。
夜深了,外面只零星亮着几点豆大的灯光‐‐那些人家和喧闹离得很远了。中间的大片田野,分隔了两个平行世界,处于同一时空,却发生着浑然不同的故事。
星星也少得可怜。夜晚的光亦是朦胧的,一切都是盖着层遮羞布,不似白日的坦坦荡荡,叫人看不分明。
刘珂未完全进得屋来,叶沉从身后拥住她,自耳后吻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