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泗一怔,上哪里去?
既然沈佑瑜还能出声叫人,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何泗寻思一下,只挂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略一施力,腾空立于剑上,攀住身侧峭壁,寻到一处突出怪石,足下用力一跃攀上那石,青山剑亦受力嗖地飞出,还剑入鞘。
何泗在空中荡了一荡,又借力旋身飞向上方横长出的一棵怪树,本欲攀住树干,着力之处却差了分毫,树枝咔嚓一声断了一截,何泗手下一滑险些抓空,忙又向里一转,抓的牢了些。
上方传来沈佑瑜惊呼,这回听着声音倒是清晰了些,想来便在上方不远处。
何泗循声向上攀爬,不多会儿,便攀到一处向上翘起怪石上,沈佑瑜自怪石后露出脸来,叫道:&ldo;何大哥,这里,快过来。&rdo;
何泗应了一声,心下纳罕,这怪石只翘出不到半人高一人宽,空隙不大,怎么沈佑瑜却只露出张脸,倒像是满满卡在这山中似的。
沈佑瑜叫了何泗过来,往下一退,人就不见了,何泗又是一惊,忙一按怪石,腾身跃起站在石上,才发觉这怪石却是斜着嵌进山体,陷出一个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的小小洞口,这怪石就如城门口吊桥吊起一般,将洞口掩盖住了。
何泗正看着那洞口,忽地人影一晃,沈佑瑜自洞内探出头来,仰脸向何泗叫道:&ldo;何大哥,你发什么呆?快过来,秋姐姐受伤啦,你快来瞧瞧。&rdo;
沈佑瑜说罢,又一缩头就不见了,何泗一怔,忙手按怪石躺倒滑下去,滑进洞口时额头险些撞到洞顶石块。
及至到了洞里,却是豁然开朗,洞内空隙极大,四壁全是怪石,洞内一片漆黑,有滴答滴水之声不绝于耳。
何泗站在洞口,还未适应洞中黑暗,忽地一簇火苗一跳,却是沈佑瑜点了火折子,正在前方向何泗小声叫道:&ldo;何大哥快来,秋姐姐昏过去啦,你快来瞧瞧。&rdo;
何泗定睛一看,沈佑瑜身侧正是秋霜晚,此刻已侧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一身白衣如今却满是斑斑血迹。何泗见状忙上前,就见秋霜晚双目紧闭,唇角犹带血丝,不禁心下一乱,轻声叫道:&ldo;秋姑娘,你醒醒。&rdo;
沈佑瑜在一旁,哭丧着脸道:&ldo;我叫了她好久啦,她还是不醒。&rdo;
何泗小心将秋霜晚扶起,手心抵住她背部,运气施力,探查一番,只觉秋霜晚心脉并未受损,只是四肢略有轻伤,尤其是肩骨之处似乎有些许断裂。
何泗松了一口气,又为秋霜晚渡去一些内力,才将她小心放下,又叫沈佑瑜帮忙一起将秋霜晚手足之处明显伤痕包好,其它的却又不便再看了,何泗只好停下手道:&ldo;现下并无性命之忧。&rdo;
沈佑瑜道:&ldo;那她怎么还不醒呢?&rdo;
何泗道:&ldo;外伤颇重,昏过去了,就让她歇歇。&rdo;何泗说罢,见秋霜晚额上发丝凌乱,就轻轻帮她理一理,却见她如玉面颊上沾上一些尘土,额头还鼓起一个大包,登时一怔,想起一事来,又抬头问沈佑瑜道:&ldo;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俩怎么突然不见了?&rdo;
沈佑瑜一听问,登时激动起来,指手画脚道:&ldo;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秋姐姐突然扯着我跳下来,吓了我一跳,可秋姐姐下来时又低声对我说&lso;别怕&rso;,我也瞧见你跟在后面了,我还以为咱们三个要一起摔死了!突然秋姐姐用袖子蒙住我的头,我什么也没看见,就觉得自己在骨碌碌乱滚,睁开眼就掉进这洞里了,秋姐姐躺在旁边,流了好多血!&rdo;
何泗听他描述,倒像是秋霜晚早有防备似的,不禁一怔,沈佑瑜指着洞口道:&ldo;我叫了秋姐姐一会儿,她还是不醒,我突然想起方才分明看见你在后面,就赶忙出洞口爬到那块石头上往下看,果然看见你挂在下面,就连忙喊你上来了。&rdo;
何泗站起身,又走至洞口处,方才过来时匆忙并未细看,这时才瞧见洞口之处全是或尖或方的石块,有的石块之上还有点滴血迹。何泗只略一看,登时便明白过来,又转脸瞧瞧沈佑瑜,道:&ldo;你没受什么伤罢?&rdo;
沈佑瑜一怔,往自己身上瞧了瞧,道:&ldo;没有啊。就是先前那处伤口还有点痛。&rdo;
何泗摇了摇头,道:&ldo;这处山洞入口处如此狭小又刁钻,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还要计算妥当及时进来,以免一不留神错过洞口,坠到下面,秋姑娘想必花了极大心力才护住你毫发未伤。&rdo;
沈佑瑜呆了一呆,何泗忽地拉下脸道:&ldo;这山洞口这么狭窄,外头石块尖利,带着你她又身上沉重,下落时必然不甚轻巧灵便。你们二人摔进来的时候,秋姑娘必然是以身为盾将你牢牢护住,她才摔成这样。你怎么好叫一个姑娘家来为你挡住尖石利刃?&rdo;
沈佑瑜也明白过来,登时满脸通红,道:&ldo;我,我也不知道……&rdo;
何泗虽厉声斥责了沈佑瑜几句,心内却自松了口气,暗道:幸好这秋姑娘将他护的严实,倒是未曾受什么伤,否则沈佑瑜若是在这里发病,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何泗心内如此想了一番,越想竟越是感激秋霜晚,也忘了自己掉下来时秋霜晚可是丝毫不理他死活的,只觉秋霜晚护住沈佑瑜便是莫大的恩德,不由脱口而出道:&ldo;这秋姑娘倒真是性情温柔善良之人,竟能不顾危险救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