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何泗皱眉低声道:&ldo;看此间情形,封山令仍未解。&rdo;
秋霜晚点点头,已明白何泗话中意思。封山令未解,也就是说逍遥图还未找回,那盗图之人也还未被捉住。
何泗凝眉细思:那人未被捉住自然是很好,可封山令未解,眼下又该如何混进去呢?
秋霜晚亦是与何泗想到一处,低声道:&ldo;前面便到主峰下了,不如咱们从两侧偷偷过去。&rdo;
何泗却摇摇头道:&ldo;不成。且不说山间无路之处极险,此处为快活堂总舵,必然处处都有人盯着,咱们若是没碰上便罢,若是碰上难免打草惊蛇。此次来主要还是为寻人,现下还未进去,不可惊动他们。&rdo;
秋霜晚道:&ldo;有理。可是咱们该怎么过去呢?&rdo;
何泗叹道:&ldo;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do;
二人正说间,秋霜晚忽地抬眼诧异道:&ldo;咦,这里竟还有茶棚。&rdo;
何泗抬眼一瞧,果然道旁几间简陋棚子,各个棚前都挑了旗子,想来是附近山民开设供人上下山时在此歇脚饮茶,挣些小钱谋生。此时因着封山令,道上几乎无人行走,那些茶棚下也大多空落落的,只还有两个棚下有人,却是一位佝偻老者和一个妙龄少女,都是山民打扮,想来便是那两间茶棚的主人。
秋霜晚道:&ldo;此时无人饮茶,却还有摊主在此,空等一天不曾入账岂不是‐‐啊呦,这,这姑娘……&rdo;秋霜晚正说话间,那茶棚下少女忽地扭转了身面向这里,秋霜晚正看到她面貌,不由吓了一跳。
何泗亦是一惊,就见那姑娘身姿窈窕,面上却几道长长疤痕纵横交错,整张面孔都显得狰狞之极,令人不敢多看。
那姑娘亦是远远瞧见何泗二人走来,同身旁那老者说了什么,便返身去取了面纱戴上,又拿了一顶斗笠,将面孔牢牢遮住。
秋霜晚初时被那姑娘面容吓了一跳,片刻又难过起来,虽距离尚远那姑娘并不知她方才怎样,秋霜晚自己却觉方才失态实属不该,喃喃道:&ldo;那姑娘必定受过苦楚,才会留下如此疤痕,我真不该觉得那伤口吓人。&rdo;
何泗轻拍她手臂宽慰道:&ldo;看她在此设了茶摊做生意,应是不在意这些的。横竖没有进去的法子,咱们就去吃些茶,也关照下她的生意。&rdo;
二人行至那少女茶棚坐下,少女便过来道:&ldo;二位要喝些什么?&rdo;
何泗听她声音清如黄鹂,心内不由暗叹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会落下那样疤痕,便胡乱点了些茶水,慢慢饮食。
何泗正自喝茶,隔壁茶棚那老者忽地出声道:&ldo;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呀?&rdo;
何泗扭脸一瞧,见那老者面色和善,便道:&ldo;我们来此处,自然是想去总舵。&rdo;
那老者一怔,小心翼翼道:&ldo;你们也是快活堂中人么?&rdo;
何泗道:&ldo;不是。&rdo;
那老者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ldo;原来不是。我就说你们若也是快活堂中人,怎么会不知此时已封山了。&rdo;
何泗正色道:&ldo;我们虽不是快活堂中人,但却是想入快活堂的。&rdo;
那老者登时一惊,面上便有些怯意,颤声道:&ldo;原来如此,可,可两位来的不是时候哇,现下封山,前方恐怕不能过去。&rdo;
何泗瞧见那老者面上神色一会儿一变,忽觉好笑,正想再装凶逗他两句,衣袖却被秋霜晚扯了下,何泗扭脸一看,秋霜晚面色严厉,张口无声道:休要吓唬老人家。
何泗只好扭头向那老者笑道:&ldo;我们来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事,老爷子,多谢你告诉我。&rdo;
那老者见何泗神色亲切,才放松下来,道:&ldo;已封了多天了,我就没见一个人从上头下来。&rdo;
秋霜晚道:&ldo;那你们这茶棚岂不是许久没有客人了?&rdo;
那老者道:&ldo;正是,姑娘你瞧这旁边几间棚子,没有生意,那几个摊主这些天都回家歇息去啦。&rdo;
何泗奇道:&ldo;那为何你们两个还在这里?&rdo;转念一想,又笑道:&ldo;幸亏你们在这里,否则我们都没有茶吃了。&rdo;
那少女闻言也不禁笑了一笑,道:&ldo;我是独自在此已有几年了,已习惯每日来这里张罗。如今虽封了山,横竖也没什么其他事做,索性便还在这里。&rdo;
那老者点头道:&ldo;我也是孑然一身,只是我却是个贪懒的,封山初时也想回家歇歇,可山路难行,我见阿烟自己在此又有些放心不下,便来跟她作伴。&rdo;
那蒙面的少女阿烟道:&ldo;如今封山了,二位还要往前去么?&rdo;
何泗道:&ldo;好容易到这里,自然是要去的。上头为何要封山啊?&rdo;
阿烟与那老者对望一眼,老者道:&ldo;上头丢了东西了,要封山搜查。&rdo;
何泗奇道:&ldo;搜这么久还未搜出么?&rdo;
老者道:&ldo;主峰之上大着哩,一堂三府六道门,四湖九洞十八潭,快活堂总舵上万人散居各处,哪里那么容易便搜的出。&rdo;
秋霜晚凝眉道:&ldo;那可怎么好呢,我们可怎么进去?&rdo;
老者叹气道:&ldo;往常若是投奔快活堂,大多是有快活堂中人带来的,若是无人引荐,自有弟子来盘问了带你们进去。现下封山了,你们单说要来投奔,只怕不会允你们进去的。你们要投奔快活堂,怎会无人引荐独自来此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