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起时,剑还未至,声未落下,剑气已穿双耳而过。
紫衣女子只惨叫了一声,便睁大双眼七窍流血一头栽倒。
那边瞎眼女童亦被秋霜晚杀死,那女童一倒下,秋霜晚再也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扑过来,叫道:&ldo;何大哥!&rdo;
何泗满头满脸都是血,虽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但竟也凭空生出一股气力,竟能支撑得住身子,青山剑锋芒毕露,那紫衣女童亦逃不过一剑穿耳的下场。
待那女童死去,何泗连站立的力气也无了,上身痛得已经麻木,幸而秋霜晚已赶了过来,扶住何泗含泪叫道:&ldo;何大哥!&rdo;
何泗转眼看秋霜晚,眼前发昏并未看清秋霜晚神情,却一眼瞧见秋霜晚身后,漫天晨光已起,天亮了。
何泗竭力叫道:&ldo;走!我们走!&rdo;
他虽竭力嘶叫,但发出声音已是极小。所幸秋霜晚听懂他在叫什么,忙道:&ldo;好,我们这就走。&rdo;
说罢,秋霜晚扶住何泗,转头向王乘风道:&ldo;乘风公子,我们快走罢!&rdo;
王乘风转眼看了何泗二人一眼,点头道:&ldo;他受伤了。你们躲回山洞里,小心一些,等过后立刻就走。&rdo;
秋霜晚一怔,登时明白了王乘风的意思,急道:&ldo;乘风公子,你别胡说了,我们一起走!&rdo;
王乘风笑道:&ldo;我跟你们一起,连你们都走不了,还是我自己去罢。我去了之后,他们大约就不会往这里搜了,你们自己当心。&rdo;
说罢,王乘风忽地抬手指向山外,道:&ldo;你们听,他们来了。&rdo;
无数纷乱步声响起,人声嘈杂已可听闻。何泗勉强睁着眼睛,张口想唤王乘风,却只能发出嘶哑气声。
王乘风背着手,仰望青天,又俯首望地,双眸明亮看了一遍山水,又转脸看向何泗二人时,已又是一副神采飞扬洒脱不羁的模样。
外面隆隆人声越来越近,王乘风轻笑道:&ldo;承蒙二位关照,山水依旧风月常在,咱们就江湖不见啦。二位,就此别过。&rdo;
话音未落,王乘风已转身飘然跃起,就如何泗二人初见他时一样,足不沾地身姿翩然潇洒之极。公子如仙,少年乘风,一袭白衣向天边而去,转眼间已去的远了。
何泗大急,勉力嘶声叫道:&ldo;王乘风!你给我回来!&rdo;
可他此刻咽部鲜血淋漓,纵然再用力呼唤,也只能发出低低的嘶哑声音,倒是他这一用力,反倒叫伤口崩裂开来,何泗只觉喉间又是一阵刺痛,眼前一黑,摇晃着栽倒。
第72章王乘风
天光明媚,何泗眼中却是忽地一亮,又忽地一暗,周遭山水都模糊起来,恍惚间,只能听到秋霜晚含泪哽咽道:&ldo;何大哥,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救他,我去救他……&rdo;
秋霜晚喃喃之声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何泗忽地又远远听到秋霜晚一声惊叫,似是极为愤怒,又极为恐惧,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何泗已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知觉。
耳边嘈杂声响灭了又起,起了又灭,何泗只觉疲惫至极,恍惚只觉得自己已死了,可心内却仍是惦记着自己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一想起那件事,何泗又觉还是死了的好,死了便不用去想那件事的后果,可又不甘心……
不知过了多久,何泗才勉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顶灰色床帐。
旋即,一张清极绝艳的容颜便出现在何泗眼前,正是秋霜晚,只是此时那丽容之上略显憔悴。见何泗醒来,她登时喜极而泣,扑到何泗身侧叫道:&ldo;何大哥!你终于醒来了!&rdo;
何泗只觉恍如大梦一场,喃喃道:&ldo;这里是哪里?&rdo;一出声,何泗才惊觉自己咽部剧痛,声音更是嘶哑难闻。
秋霜晚低声道:&ldo;客栈里。何大哥,你伤得厉害,不要多说话。&rdo;
何泗停了片刻,耳目渐渐清明起来,只听窗外传来市井纷扰嘈杂之声,商贩吆喝和各色行人谈笑之声不绝于耳,何泗又勉力提气道:&ldo;这里是哪里?不是在逍遥峰罢?&rdo;
秋霜晚垂目道:&ldo;此处离逍遥峰已有百里开外啦。何大哥,你已昏迷了几天了。&rdo;
何泗怔怔道:&ldo;是么。咱们是怎么出来的?那时,我恍惚听见你在惊叫……&rdo;
秋霜晚顿了一顿,才轻声道:&ldo;我本来是要去,要去……可是来了一个人,把咱们两个都藏了起来。&rdo;
何泗一怔,道:&ldo;谁?&rdo;
秋霜晚似乎极难开口,薄唇张了几张才低声道:&ldo;我爹。&rdo;
何泗呆了一会儿才道:&ldo;秋,秋前辈?他怎会出现在那里?&rdo;
秋霜晚声音越发低了,只喃喃道:&ldo;那天逍遥峰上大半人都到了落凤崖外,他自然也在。&rdo;
见秋霜晚神色凄然,何泗迟疑片刻道:&ldo;他救了我们。他认出你来了?&rdo;
秋霜晚点一点头,道:&ldo;我也不知他是如何认出,我们俩分明都戴着□□,可他就是一眼认出来了。我想去帮一帮乘风公子,他却忽然出现拦住了我,叫我不要去,我不听,他就点了我的穴道,将咱们两人都藏在一处僻静地方,还说要我等……等一两天之后封山令解了,再设法回豫州城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