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得不在她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头又泛起一层涟漪,池欧,那样两年不被提起的名字,莫姐虽然手腕强硬,可是上海本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游刃有余的生活必须兵不血刃,莫姐,哪里有这样的势力。
转身回到室内,即使这样,她对池欧也只有感激而已,再无其他。
夜。
这两年,池欧有时间就会到缭斯来,一个人点上一瓶酒,坐在角落里,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晚上,看着喧嚣的人群,舞台上有年轻女孩在唱歌,只是和千夜比还是差得很远。
莫由坐在他旁边,
给池欧倒上一杯酒,&ldo;她回来了。&rdo;
&ldo;嗯。&rdo;
&ldo;她带着孩子回来的。&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就不好奇是不是你的孩子。&rdo;
&ldo;废话。&rdo;
莫由笑了,&ldo;这么笃定,当初怎么就不见你这么言之凿凿呢。&rdo;
池欧眸里闪过一丝自责,而后安静的喝着酒,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年,太冲动了,说了那番伤害她的话,她要真的想背叛他的话,何必等到那时,更何况以着千夜我行我素的个性,真的做了,又怎么会去解释,那时的他因为公司的事情烦晕了,又因为照片的事,才在冲动之下说了伤她的话,冷静之后,却对她的踪迹无处可寻。
成昊白,他让人把他家底查了一遍,又亲自上门找了,才知道这件事和他远在英国的母亲有关,哼,母亲的手伸的可真远的,千方百计的制造了这么一条误解。
&ldo;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她,看看她会不会联系你。&rdo;
池欧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手蓦然抓紧,&ldo;不会,两年都没有联系,现在又怎么可能呢。&rdo;
两年,他用的还是同一个号码,家里的座机号码也没有换过,却从来没有想起过她拨过来的号码,两年,他已经把大上海和大连翻遍了,却没有找到她,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继续,他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还好她联系了莫由,还好,莫由联系了他。
他的动作莫由尽收眼底,&ldo;老宋的事,池欧,这两年,谢了。&rdo;池欧这两年帮了她很多,老宋生意的周转不灵,他都在暗中默默地帮忙周旋,莫由知道,若不是为了千夜,他根本不需要这么竭心尽力的帮助她。
&ldo;没事就好。&rdo;他从身侧拿出一个袋子,&ldo;帮我转交给她。&rdo;
莫由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一件漂亮的粉色公主裙,打趣道,&ldo;你送给你女儿的,为什么要我送。&rdo;
&ldo;我送的东西,她不会拿。&rdo;淡淡的声音,本来平静如水,却听出来一丝异于常人的悲伤。
莫由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ldo;好,我送,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rdo;
&ldo;看看她,好不好。&rdo;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温室里玫瑰,需要呵护,后来才明白她是沙漠里的仙人掌,坚强,藏在沙漠深处,无迹可寻。
&ldo;你们两个啊,都太过骄傲了,谁都不愿意先低头。&rdo;
池欧安静的喝着酒,是他错在先,不明所以的就冤枉了她。
&ldo;池欧,我了解千夜,你如果再不挽留她,也许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rdo;
&ldo;我知道。&rdo;她的坚韧,她的傲气,他怎会不知道。
回了上海几天,千夜给家里和月儿置办了很多新东西,莫姐常常过来看她,而且看着莫姐的样子,几天之内不会放她回去,有留着她长住的打算,起初千夜还会推迟几句,后来久了,千夜也就顺着她了,毕竟莫姐是他唯一的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份胜似亲情的友情。
只是这个房子,粉红的装饰,粉红的房间,粉红的摇椅,一切都和她看到的图纸一样,她心知肚明,池欧,这是她布置的。
只是,她也不点破,有些事情一旦说穿,只会让两个人都难堪。
&ldo;莫姐,你别再给月儿买这么多东西了,都把她给宠坏了。&rdo;千夜看着家里琳琅满目的新衣服,新鞋子,新玩具,家里也快没有地方放她的东西了,莫姐宠爱孩子,她看在眼里,也许因为她没有孩子,所以她才更渴望和孩子相处,弥补自己的不足,这份情,她欠的太深了。
&ldo;谁让我们的月儿这么可爱,真是让干妈爱的心痒痒的。&rdo;然后用莫由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她,&ldo;来,这是给你的。&rdo;
&ldo;什么?&rdo;千夜打开,是lv最新款式的包包,单是这一个包包就能抵住她和月儿几个月的开销了,连忙还给莫由,&ldo;莫姐,我天天带着孩子也不需要这个。&rdo;而且重点是,太贵重了。
贵重也不是她的钱,池欧真是个不懂表达爱的人,只会给人买东西,&ldo;送出去了我怎么还可能收回来,不要就扔了吧。&rdo;
&ldo;好,谢谢莫姐。&rdo;
半夜,身边的月儿无意识的呢喃,千夜睡眠本就很浅,醒来打开床头灯,发现月儿满头的汗。
&ldo;月儿,怎么了?&rdo;头很烫,她的身上全是冷汗,衣服也都浸湿了。
&ldo;月儿别吓妈妈。&rdo;千夜抱起月儿,帮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ldo;妈妈,难受。&rdo;怀里的月儿扭曲这脸,虚弱的哝哝。
&ldo;哪里难受?&rdo;心好疼,一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里,还未满周岁的,小小的月儿蜷曲在她怀里,头已经烫到无法言表的地步,她带着她走到街上,凌晨的晚上,街上仍旧灯火通明,却没有一辆可以拦截的车子,她就这样抱着月儿跑了一路,孤助无援的害怕几近吞噬了她,怀里小小的人儿那样虚弱,甚至连难受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