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带人开了知客厅中的门窗,这才一顺溜地下去了。
林璃见状心中为这丫头的谨慎哑然失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看向叶槭,见对方正好看过来就抿唇一笑,这才开口道:「不知道叶将军这次来,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想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南宫勤被弹劾罢免了官职的事情。」叶槭说着观察林璃的表情,见她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他才继续往下说:「至于武侯爷与辰国勾结,已经被秘密处死的消息,怕是也被有心人传入了你的耳中吧?」
林璃闻言这才缓缓点头,「你猜测的没错,既然有人已经暗中布置了一切,又怎么会不知道府中得用的丫鬟仆役,这样的消息自然是要传入府中才会趁了他们的心意。」
「你能想明白,自然是最好不过。」叶槭看向林璃,半响才道:「不过,有些事情怕是还要做做样子的。」
「做样子?」林璃微微蹙眉,不解地看向叶槭,「你是说,要让府中乱起来?做给幕后的人看吗?」
叶槭起身,到门外看了看左右,见如冰远远守在廊檐之下,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才回身走到了林璃跟前,居高临下看着林璃姣好的容貌,半响才俯身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武侯爷如今已经离京了。」
离京?
林璃一愣,猛然抬头错愕地看着几乎要与她脸颊贴合在一起的那一张脸,半响才稳住心神开口:「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一开口,温热的气息吹在叶槭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馨香的味道,让他几乎有些把持不住。叶槭微微后退,站直了身子,脸上渐渐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绯红。林璃却没有察觉这一瞬间的暧昧,反而跟着站起身上前一步追问叶槭,「叶槭?叶舒远?」
叶槭听到林璃叫他的字一愣,这才道:「你不必如此紧张,兵贵神速,辰国机会林侯爷这么些年。京城之中真正与辰国勾结的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皇上对武侯府、对林侯爷这般信重的。」
林云霄是李尚梧的嫡系,君臣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这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更何况,如今武侯府和皇宫之间还多了叶槭这么一条可以进行沟通的线。
两边配合起来更是默契十足。
叶槭把藏在袖中的信拿了出来,「这是武侯爷临走之前给你的信,看完就烧毁不要留下一点的痕迹。这武侯府中,怕是也有旁人这些年里安插进来的人。」
林璃接过信,闻言拆信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叶槭:「那么你这般来往武侯府,会不会……有危险?」
她语带毫不掩饰地担忧,叶槭却是一笑,道:「无妨的,你看信吧。」他说着对着林璃手中的信点了下头,「我想武侯爷的笔迹你应当认得出来吧?」
「我信你。」林璃说着低头抽出了里面的信,信纸摊开上面也不过是简单的两句话。
「不要轻信京中谣言,我很好。叶槭可信,必要时可求助与他。」林璃低声念出了这信上的内容,迟疑了一下这才看向叶槭,这才走到一旁烛台前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然后把那张信纸引着,丢入火盆之中看着它给彻底烧成了灰烬这才回身看过去。
「那么,」她微微咬着下唇,半响才开口问道:「我要该怎么配合京城中的形势做戏呢?」
「啧啧啧,这已经是武侯府发卖出来的第三波人了吧?」武侯府后门隔条街的地方,三姑六婆一般的人都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这区域本就是京城权贵聚集的地方,每家每户后面的巷子住的差不多都是这些权贵家的家生子。这些人聚在一起,平日里面若是没事最乐意的就是看这附近各家各府的笑话了。
自年后开春,这武侯府就让这些闲汉懒婆娘们看足了笑话。如今林云霄被打入牢房,又传出与辰国勾结,为了安抚军心不好审判,秘密处死的消息。让这些看戏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一声,武侯府流年不利了。
「我看着武侯府的人只怕没剩下多少了吧?」有人好奇地问:「第一批发卖出去的人咱们都没注意,等到人牙子趁着夜色领走了人,第二天才听到的消息。据说也有十几个人呢。」
「何止十几个!」立刻就有人反驳,「你们不知道吧,这武侯府中还抬出去几个人呢。」
「抬?」有人迟疑,那人就冷笑道:「死了,可不就是抬出来的吗?那武侯府管家的大姑娘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今天一早上门的衙役你们道是为了什么事儿?」
这人倒是也不卖官司,直接就道:「还不是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撞了孕妇,害人小产的事情吗?你知道她撞的是谁?正是那揭发了林侯爷的陈青临!」
「陈青临,听说他死的可惨了……」
「岂止是惨啊!」那人摇头,「陈青临被武侯府的大姑娘害死了儿子,岂会不恨武侯府。偏偏武侯府势大,没有想到啊,为了给妻儿报仇他竟然这么决绝,用命来填。」
他说的颇为叹息,「果然是情深意重啊。若不是惹了武侯府的话,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一时间众人又是议论纷纷,然而还是有人抓住了之前未说完的话题。
「今日一早闭门谢客的武侯府来了衙役,之后又出来了一辆马车,可是为了当初所撞的陈青临的妻子?」有人问道:「可是,当时不是说撞人的是叶府的姻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