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挫败,坐在餐桌边歇息,环视屋子。
五六点光景,窗外晚霞是浓稠的橘红,古典油画质地。
这儿再简陋亦是可以称得上家的地方,是属于她的避世的巢穴。
她想着这些,走到梳妆台那处规整物品,也不过十几分钟,再抬头从那镜中一看,心中一凛,——天边只剩一层敛敛的青灰。
打扫完毕,已近八点,衣服弄脏了,她便进去洗澡换衣,还在吹头,忽然发现手机在梳妆台前震动。
关了风筒去看,发现是周岭泉打来的,已经是第二通。
“在哪儿呢?”
“在家呢。正打扫卫生。”
“刚到?”
“也没有,下午就到了。”
“吃晚饭了嘛?”
“倒是还没有,你在南城?”
“是来办点事儿一起吃饭?”
“行去哪儿?”
“先下来吧,我在你家楼下。”
梁倾挂了电话,忽地茫然极了。
头发滴着水也没去管。只是望着梳妆镜里的天,又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比从前老了些,也说不清何处,细看都没变,再瞧一眼又哪里都不同。
镜子的角落里还藏着一弯新年的月,促狭地望着这个忽然变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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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来得及换件体面些的衣服,便匆匆下楼去。
见到周岭泉一身休闲装站在车前。他开的是辆很打眼的跑车,停的却是那天早上同样的位置。
转眼他们相识不,他们睡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
“你出场方式总是很随性。”梁倾评价。
“明天有些事情要办,想起你说今天回,就顺道过来了。”
周岭泉撒谎从不脸红。而后端详她一阵,发觉她气色比年前好了许多,大概是在家里休息得好的缘故。
她头发剪短了些,刚刚洗了却没干,在针织衫上洇了一块。
“走么?”梁倾问。
“你上去把头发吹干吧,我在这儿等你。”
“不要紧,等会就干了。”
周岭泉投来不赞同的眼神,大概是上次在他面前生病了一次,留下身体不太健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