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是心血来潮。
梁倾笑说:‘周总你可饶了我吧,照顾小动物可是非常费时费力的,在所里供着老板,回家还得供着猫。而且我这三天两头搬家,哪里有资格养宠物’
周岭泉连着一周都睡不满六小时,精神紧绷,如今听她絮絮叨叨,一来一回,有种泡在温水里的困倦感,见她没有下文,才问,‘明晚来我这儿?’
梁倾这才将眼睛从屏幕挪下来,拧着眉,冲他嗔说,‘说累的人也是你,要我过去的也是你。’
周岭泉爽朗地笑起来,说‘请你来我这儿吃饭,哪能累着人。你又想到哪儿去了。’
梁倾才不买他的帐,‘嘁’了一声,将手机架在水杯前,便挪开了视线,继续加班,心里却因为刚刚那一瞥有些异样——因她也带着眼镜,两人这样一看,倒像是那些大学时代靠视频维系感情的异地情侣。
不一会儿,周岭泉问:“你在看电视。”
“放着,当个背景音。吵么?”
“没有,正好跟你一起听。红楼梦么。”
“是。”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作声。
正播到,宝玉饭后来潇湘馆中寻黛玉,两人辨冷香暖香的一段,后又讲到那个耗子精窃香芋的故事。梁倾从前读书时很是醉心过红楼,自然知道对这一段故事后人恨不得将那字的左右上下都给拆了掀了,一层一层,掏出许多匪夷所思的意思来。
但她每每回头去读,只觉得是对心无邪的少男少女头说些可爱的顽笑而已。
她觉得并无其他深意,只是作者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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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光景,临时给她们办公的这间房子朝东,中午之后窗外愈是春光大盛,室内愈发幽暗,人觉得困乏极了。
宋子虞只能做些边角料的事情,又比较琐碎,已经打了无数个哈欠。
梁倾和徐悠还在苦撑,中途叫了冰咖啡外卖,无济于事。
梁倾暂时阖上电脑,刚想在桌上小憩片刻,秦兆名的邮件就追杀了过来,是下午会议的有关资料和银行那边发来的会议流程,以及问他们三人下午谁最闲,等会儿跟着他去会上做笔记。
自然是宋子虞首先当选。她被稀里糊涂叫了起来,被梁倾和徐悠两人哄着去洗了把脸,抱着电脑就去找秦兆名了。
算着会议开到一半,宋子虞在所内的工作聊天软件上给她们二人发信息,‘我忘记打印老板要的重点问题清单了。s,老板看起来要剥了我的皮。’
梁倾心里想,宋子虞这样马马虎虎的个性真做律师岂不是要命——要老板的命。
不过——她打印文件的空档又想,其实细心也不是什么天生的才能,大多时候是做的事重不重要决定的。
宋子虞纯粹来体验生活,自然不上心。
早上听她说,她六月份就要和父母一起飞回美国参加毕业典礼了,打算先gap一年体验体验别的工作,再想研究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