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指着夏玄弘道:&ldo;你们也看得起他了吧?!啊?!他算什么?怎么能用我的洗澡水?!还是一池子!&rdo;
茅富忙连连作揖:&ldo;对不住对不住!&rdo;
秦惟看了看自己一身湿透的衣服,对茅富身后的人说:&ldo;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茅富说!&rdo;
那两个寨众应了一声,退着出去了,外屋传来了花生的声音:&ldo;寨主……&rdo;
秦惟提高了声音:&ldo;别进来!&rdo;花生应了是,带着四五个丫鬟留在了外间。
秦惟仗着高鹏习武的灵耳朵,听见外屋两个寨众相互拍打的声音,压抑的笑声,想来是他们在一帮丫鬟面前孔雀开屏了。秦惟知道卞管家的势力遍布了山寨,那两个寨众他没把握,但这些丫鬟里面一定有卞管家的人,就很严肃地对茅富说:&ldo;茅富,我得给你提个醒!&rdo;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外屋的声音安静了,连夏玄弘的咳嗽都似乎减弱了。
茅富以为秦惟还在为那池子水生气,忙说:&ldo;寨主!我下回一定听仔细些!&rdo;
秦惟沉重地叹气:&ldo;茅富啊!我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责怪你的!你是我日后要依仗的人哪!&rdo;
茅富三角眼发亮:&ldo;在下一定好好干!&rdo;
秦惟满意地点头:&ldo;我是看好你的!可是你要小心哪!&rdo;
茅富眨眼,秦惟稍微压低了些声音:&ldo;卞管家可不是好惹的!他敢给我父亲下毒!&rdo;不管是真是假,先这么说了,有人肯定去告诉卞管家。如果卞管家真这么干过,他会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应该立刻就反了。如果他没这么干,觉得冤枉,就会恨自己的猜忌,照他对自己的看不起,也会反!反正秦惟唯恐鹰岭寨不乱!
茅富大瞪了双眼:&ldo;啊?!寨主!他如此胆大?!&rdo;
秦惟叹气:&ldo;他手里攥着寨子里的金银往来,每年至少有几万两吧,久而久之,他就忘乎所以了!&rdo;这么多钱,你听着不眼馋吗?
茅富果然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看来是动了狠心。秦惟一点都不意外‐‐鹰岭寨是什么地方?是江湖悍匪的聚集地!良善之辈会下山打劫?杀人越货是这里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如今他所能凭借的,正是众人的不善。
秦惟抬手轻拍茅富的肩膀:&ldo;我是打定主意要你来掌管山寨了!只是,你若是想要他的位子,可就得小心他的暗算!我跟你说,他特别会玩儿阴招,你睡觉都要睁一只眼哪!&rdo;
茅富的嘴角往下扯,使劲点头:&ldo;谢寨主提醒!&rdo;
夏玄弘停止了咳嗽,急促地喘气。秦惟放下拍茅富的手,低头看夏玄弘,皱眉问:&ldo;他脚上的链子这么脏!有钥匙吗?&rdo;
茅富摇头说:&ldo;丢了,他反正活不了,谁还留着钥匙?&rdo;
秦惟不高兴:&ldo;我这地多干净!留下锈迹我就得换池边的石头!&rdo;
茅富见水池有两尺的白玉镶边,明亮如镜,夏玄弘半身躺在玉边处,半身在青石板上,身下一汪血水,脚上的链子被温泉泡过后,也流下了棕色的污渍,忙抱歉地说:&ldo;我去找个锤子,把镣铐卸下来……&rdo;
秦惟说道:&ldo;你不用亲自跑一趟了,叫人送来就是了,我正好可以顺手敲碎他的踝骨。&rdo;
茅富赔笑:&ldo;正是正是。&rdo;
秦惟思索着:&ldo;我记得库房里有乌金的镣铐,不怕刀剑水火,正好可以用……可是我真不想见卞管家!你去跟他说,你现在就要接库房,马上去找出来给我!哦,库里金银宝石多得没法数,你得问一下,不然你找一天也找不到。&rdo;再添把火。
接库房?!宝库?!茅富心cháo澎湃,他笑着说:&ldo;是!寨主!&rdo;寨主要除去姓夏的镣铐这事真没法与接管高家库房这样的大事相比!
秦惟又叮嘱:&ldo;你如果觉得不保险,就去找茅二帮着你,尽快拿下库房!我等着用那东西!&rdo;
茅富握拳:&ldo;寨主放心!我一定尽快把那乌金镣铐给您送来!&rdo;
秦惟点头:&ldo;你去吧,让外面的人别打扰我,提起卞管家我就心情不好,要发泄一下!&rdo;
茅富点头,走出门喝道:&ldo;你们都站远些,别打扰寨主!&rdo;又对两个寨众说:&ldo;走!你去找把锤子给寨主送来,你,随我去见卞管家!我得跟他打个招呼!&rdo;
一阵脚步声离开了。
秦惟到门边,皱眉看外屋地上,对花生等人说:&ldo;你们把地好好擦擦!都是泥印子!&rdo;说完用脚猛地踹上了门,拿胳膊肘从里面推上了门闩。
秦惟脱下了湿透的外衣,扔在地上,只余湿得贴身的内衣。屋中有温泉,热气蒸人,他还不觉得冷。他小腿处有匕首,可他刚用来解剖过尸体,怕有要命的细菌,不敢用。他解下了腿上的匕首,去抽出了暗盒,将匕首扔入,又从里面再选了把小匕首,才走到夏玄弘身边蹲下,瞥了夏玄弘的脸一眼。
夏玄弘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咬着树枝喘息着。秦惟倒是更在意他的肺。方才夏玄弘被扔到水中也就是片刻,可是夏玄弘不能闭上嘴,秦惟担心他肺部进了水,来个干性溺毙之类。秦惟用匕首割开了夏玄弘脖子上的绳子,也怕夏玄弘突然咬舌自尽,就没割断他嘴里的树枝。
脖子的绳子松了,夏玄弘长出了口气。秦惟放下匕首,把夏玄弘翻成了仰卧,夏玄弘双手被绑在身后,前胸自然挺起,秦惟双手放在夏玄弘的胸上,开始使劲按,嘴里说:&ldo;你既然落到我手里了,就得让你看看我的厉害!&rdo;
夏玄弘嘴里喷出水,又咳又喘。秦惟一口气按了上百下,出了一身大汗,见夏玄弘不吐水了,才放了手。然后拿起匕首,将夏玄弘剩下的裤子割破,撕了下来。他本来想随意扔了,可是因为这是夏玄弘的衣物,日后也许有用,就揉成一团,起身去塞在了架子下面的角落里。
夏玄弘呼吸急促,咬着树枝没法骂人。
秦惟见夏玄弘浑身是鞭伤刀伤,不能不消毒,温泉水是流动的,还有许多矿物质,应该可以用来洗伤口。可如果像方才那样让他全身浸入,过于疼痛,会让人休克。秦惟到池子边那边拿起丫鬟们给自己往头上冲水的木舀子,走回到夏玄弘躺着的池边坐下,舀了水往夏玄弘身上浇。他从头到脚,一处处地洗,虽然每次只是一小盆水,可夏玄弘还是疼得浑身发抖,偶尔能听见牙齿与树枝磨动的声音。
秦惟大声说:&ldo;疼吧?你叫呀!叫出来我听听!&rdo;夏玄弘自然就是不出声。浇过了一次,秦惟放下舀子,用匕首割开了夏玄弘身上的绳子。夏玄弘的手臂乌青,根本没法动,但是秦惟从高鹏的记忆中知道夏玄弘也是习武的,唯恐夏玄弘恢复过快,自己这小身板没法制住他,又用一节绳子将夏玄弘的双腕在身后绑住。
他去取了一块巾子,一手拿了水舀子,再次蹲到夏玄弘身边。这次他重点清理那些比较深的伤口,拿巾子将粘在伤口处的沙粒木屑等轻轻擦掉。他不想让夏玄弘觉得他在处理伤口,就恶狠狠地说:&ldo;我看你能挺多久!这样如何?这样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