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现在夏国又想旧事重演,妄图趁我国北部不稳之际重新夺回香洲两省,当真是痴人做梦。」
楼静亭其实心中还有句话没说。便是小皇帝马上就要亲政,他亲政後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剪除摄政王羽翼。
虽然摄政王一向低调,但他掌权多年,手下怎可能没有枝叶相连?即使他不想,从他手下走出的门生官员也多如繁星。何况还有与他连筋带骨的王家。
如此庞大的实力盘踞在朝,小皇帝必定要打压一番,而这段时间恐怕正是齐国内部不稳之际。且北边夷人的躁动刚刚压下,前一段时间又出了摄政王遇刺之事,若夏国要趁机出兵,也算拣了个好时机。
这些话楼静亭没有明说,但迦罗宝和白清瞳又哪个不明白?
白清瞳想到迦罗遥现在身体不一般,若是遇到那局面该如何是好?虽然他对迦罗遥有信心,但朝堂复杂,风云变幻,站得越高,将来就可能跌得越狠。想他父亲白英还不是因此丢了性命?
不过这话题谁也没提,三人很快便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傍晚白清瞳回到王府,与迦罗遥用过晚膳,回到房间後道:「遥,你现在肚子这样大了,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怎麽办?」
迦罗遥道:「你放心,我身边都是贴己的人。过几日我打算去郊外别院住,那里安静隐秘,待孩子生下後再回来,不会有人知道。你和我一起去吧。」
白清瞳大喜:「好,我就知道你安排好了,也不要等过几天了,咱们明天就走吧。」
迦罗遥奇道:「你刚回京,不想和朋友们多聚聚吗?」
白清瞳笑道:「朋友哪里比得上老婆重要。」
迦罗遥愣住,呆了半晌才道:「胡说什麽。」
白清瞳抓起他手上的戒指:「瞧,我都把你套住了,你不是我老婆是什麽?」
迦罗遥啼笑皆非道:「我一个大男人,说什麽是你老婆?听得别扭。」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因为知道了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地位,而不由洋溢出喜悦之情。
白清瞳自然看出他开心,大方地道:「好。不是老婆,是老公行了吧?反正你是我孩子的母父,这点可跑不了。」
迦罗遥闻言,忽然沈默了片刻,道:「瞳,有件事一直想和你商量。」
「什麽事?」
「这孩子……」迦罗遥抚摸著自己圆圆的肚子,眉宇微蹙,斟酌道:「这孩子的身分,将来恐怕是个问题。我想……」
他话没说完,便被白清瞳打断:「我明白,孩子身分的事全都交给你安排,我没意见。即使让他姓迦罗,我也没关系。」
迦罗遥一惊,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将来孩子出生,对外便说是你的孩子,认我做义父。」
他这样一说,白清瞳反而惊得跳起来,叫道:「什麽?这怎麽可以?」
迦罗遥道:「怎麽不可以?就说是你从军前与外面的女子所生之子,寻了回来认祖归宗,无人会怀疑的。」
白清瞳没想到他竟愿意将自己亲生的骨肉认做「义子」,这份割舍与退让,实在让他承受不起。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道:「这孩子一定要姓迦罗!是你迦罗遥的亲骨肉!这一点绝不能改变!」
迦罗遥缓声道:「这只是应付外人的说法而已。只要孩子有一个清白的名分,是不是一定要承认是我的亲骨肉并无所谓。」
「我有所谓!」白清瞳涨红了脸,高声道:「孩子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不是你的骨肉是谁的?我可不想咱们亲生的孩子将来却只能对你叫义父。我绝对不同意!」
迦罗遥还想再说,白清瞳打断他:「不要说了!这个孩子是你与侍妾之子,认我做义父。就这麽说定了!」
迦罗遥见他态度坚决,沈默片刻,只好道:「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这样吧。」接著又有些好笑道:「不过我哪里来的侍妾?本王好男风之事,又有谁不知道的。」
「这有什麽。就说酒醉误事,或是突然喜欢女人了,怎麽都可以。反正你总有办法解释的对不对?」说著白清瞳还对他眨眨眼。
迦罗遥唯有苦笑。心里却又是高兴又是感动,一时说不尽的复杂。
商量好孩子的身分问题後,白清瞳登时心情大好,第二天便催著迦罗遥上路了。
好在去别院的准备事宜早已做得差不多,因此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当日傍晚便赶到了别院。
别院在京城西郊的群山之间,环境优雅,人烟稀少,後山还有个温泉,确实是个隐秘休养的好地方。二人在这里住下後,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放松。白清瞳见这里山清水秀,更是喜爱非常,带著子墨去後山打猎钓鱼,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