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道,&ldo;宝贝儿,你病成这样还想看月亮吗?还是好好睡觉吧,现在这个时节,月亮要到下半夜才会出来呢。&rdo;
何夕没有应她,只是恹恹地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呼出的气全是热的,让他很不舒服。
玛丽用毛巾给他擦了擦身,然后又端了鱼粥来喂他吃,何夕胃口不好,吃得不多,玛丽就念叨道,&ldo;多吃几口吧,多吃一些,身体就会好得快。&rdo;
何夕实在吃不下了,就把脑袋转开。
玛丽拿他这个样子没办法,只好算了,过一阵又端了药来给他喂药。
何夕的中国大夫大多时候是给他开中药,因为他从小吃的西药太多,身体已经有了抗药xg,所以到现在,中药还要管用些,只是每次病好得慢。
中药苦涩的味道让何夕皱紧了眉毛,于是更加快速地一鼓作气把那小碗药喝完了,喝完后将碗递给玛丽,玛丽把水递给他漱口,说道,&ldo;宝贝儿,你真勇敢,这药真苦啊,你一大口就喝完了。&rdo;
何夕漱了口,有些无语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心想玛丽什么都好,就是太唠叨。而且,自己的小孩子气恐怕大部分都是她给惯出来的,因为她把自己当成小孩儿,自己似乎也就习惯xg将自己当成小孩儿了。
但是他现在不想永远做孩子了,永远做孩子,便没有谈一个有深度的恋爱的模样。
何夕睡了一阵又醒了,月亮还没出来,他费力起来开了灯,因为身上低烧,出了一层薄汗,于是他觉得身上不够清慡,就进浴室里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看起来最不错的丝绸睡衣,还把头发仔细梳了梳,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满面红cháo的样子,不由有点恍惚,那镜子里的人小圆脸,大眼睛,脸颊红红的,嘴唇也是艳红带着点gān燥的感觉,这幅病态的模样,实在是让何夕觉得不堪入目,脑子里想着红焱的样子,就更觉得自己这个样子配不上人家。
他叹了一声,但也拿这样的自己没办法,又慢慢走回chuáng上去躺着了。
洗了个澡身上倒是舒服多了,但是鼻子却更难受了,觉得每一次呼吸都更灼热而沉重。
而且之后也全身酸痛,头脑昏沉,病痛让他整个人都提不起jg神,心想总是这样活着,好没意思。
但是又想到了红焱,脑子才清醒一点,抬起手来,手背触在唇上,有种是红焱在亲吻他的感觉。
所以,他微微动了动身体,觉得还是活着好。
红焱来的时候,何夕是半睡半醒着,因为他不想睡,但是又支撑不住。
他在十点左右的时候又喝了一次药,药里有发汗的成分,于是此时躺在那里浑身又是一层汗意。
他听到从阳台进来的推拉门响动了一下,于是就费力睁开了眼睛,看到红焱已经站在了他的chuáng边。
他依然是一身红衣,明明是这么艳丽的长相和打扮,却偏偏是个冷xgqg的人。何夕这样想着。
他声音些微嘶哑,说道,&ldo;你端个椅子过来坐吧,坐chuáng上也行,我今天生病了,恐怕不能起来和你出门。&rdo;
红焱在chuáng上坐下了,他俯下身去,伸手在何夕的脸颊和额头上摸了摸,果真比平时要热一些。
他的手太凉了,何夕被冰得一激灵,但是同时也觉得很舒服,他伸手将红焱的手抓住了捂在自己的脸上,而且捂了这里捂那里,还放到了自己的热气腾腾的颈子上。
他舒服地轻叹了口气,&ldo;你的手真舒服……&rdo;
红焱看着他带着倦意的脸上露出舒服的模样,满心里是温柔和说不出的qg意,问他,&ldo;是因为昨晚上在外面待得太久,所以病了吗?&rdo;
何夕轻轻摇了摇头,&ldo;不全是这样,是我身体本来不好。&rdo;
红焱低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红色的眼眸里流转着一种柔和的光彩,像是温润的红色琉璃,&ldo;那要怎么样身体才会好?&rdo;
何夕又出了两口大气,将红焱的手掌拿着贴到自己的额头上去,像是感叹一般地说道,&ldo;我过段时间要去做手术。&rdo;
红焱不太明白他所说的手术是什么,想来是人类的一种治病的方法,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柔软的温qg,&ldo;做手术了,就会好了吗?&rdo;
何夕笑了笑,眼睛微微弯起来,眼珠黑如点漆,带着晶亮的光,&ldo;也许会好,也许,就醒不过来了。&rdo;
红焱微皱了眉,&ldo;醒不过来?是你之前说的死吗?&rdo;
何夕将脸侧开了一些,觉得悲伤了,轻声道,&ldo;是啊。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