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那时起,他们便不复以往了吧。
到了这一刻,魏潋突然觉得后悔了,他心绪杂乱,再也看不得她若无其事的笑,推翻了桌案,坐在一地狼藉中,听着她作为胜利者的筹谋和……抱怨。
魏潋听着,只觉力气流逝的越发厉害,他再也撑不住,脊背佝偻下去:&ldo;我懂了,都是我的错,是我罪大恶极,是我逼你,对吗,阿熙?&rdo;
他说罢,一口血从口中溢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ldo;六哥!&rdo;
魏潋看着扑过来的魏熙,鼻端皆是她身上的香气,不是当年那暖暖的甜香,也不是害他变成如今这般的毒香,魏潋嗅着这陌生的香气,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起死,做了鬼就不必在意伦常了。
魏熙握住魏潋放在她脖子上的手,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ldo;做了鬼,我们也是……兄妹。&rdo;
魏潋闻言,眸色一狠,手上越发用力。
直到侍卫奈何不得他,挥剑往他胳膊上砍去,他仍好似毫无所知,只痴痴看着魏熙痛苦的神色。
却觉臂上一暖,是魏熙的胳膊挡在了他臂上,他忡愣地垂眸看向自己手臂上,那一截绣着梅花的绯色衣袖,以及衣袖之下,那蜷缩着的手。
他眼中闪过痛色,放在魏熙脖子上的手颓然失了力道,落在魏熙的肩膀上,又无力的滑落下来。
魏熙得了自由,也失了依仗,眼前发黑,喉咙干疼,咳嗽着往后倒去。
他不假思索,揽住魏熙。
魏熙睁开眼看着魏潋,眼泪却也随之落下:&ldo;六哥……&rdo;
她紧紧拽住魏潋的衣襟,问道:&ldo;六哥……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rdo;
魏熙一句话,似千钧重,压得魏潋坐不稳,被魏熙带的向前扑去,他看着泪眼朦胧的魏熙,以手肘撑地,将她锁在怀中。
他抬起颤抖的指尖,抹掉了她的眼泪:&ldo;因为六哥蠢。&rdo;
魏熙看着他,恨声道:&ldo;你就是蠢!好好的当你的王爷不好吗?为什么任由她害我阿娘一尸两命,为什么害我阿翁和温绍延,好好当我的兄长不行吗!&rdo;
魏潋不语,忽的放开魏熙偏头吐了一口血,地衣上那一滩深红的血渍,刺痛了他的双眼,他道:&ldo;我没有害你阿翁,你这么聪明,应当察觉到了吧。&rdo;
魏熙脸一白,方直起的身子又跌在了地上,她忽的喊道:&ldo;我不知道!我没察觉到!&rdo;
魏潋看着她,有些无奈的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ldo;小疯子。&rdo;
魏熙呜咽出声,抬手抹掉眼泪,看着他问道:&ldo;那温绍延呢?那晚的金吾卫呢?&rdo;
魏潋手一顿,直接覆在了魏熙面上,却不言语。
魏熙任由他的手放在颊上,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气息越发微弱的他。
魏潋看着魏熙,只觉得困极了,眼睛控制不住的想要瞌上,他勉力撑住,他终究是帝王,他还有好多放不下的,除了那荒唐的情思,他最惦念的,是他的大夏,他为之汲汲营营一生的大夏:&ldo;新制……&rdo;
魏熙眼泪又落了下来,她狠狠点头:&ldo;我知道,新制很好,以前是我的错,我会将它发扬光大的。&rdo;
魏潋唇角微勾:&ldo;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