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月像只小雀儿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阿栗忽然进来了。
&ldo;怎么了,东西都搬完了?&rdo;丁璨问他。
阿栗没答,使了个眼色。
丁璨领会,不动声色地与他走到外间廊下。
&ldo;爷,方才六子说看见那年往咱们署衙送信的小子了,那时画像都在他手里,所以他还记得。&rdo;
丁璨不以为意,淡淡道:&ldo;这是什么要紧事吗?让他带人绑回署衙不就是了?&rdo;
阿栗一副讳莫如深的神色。
丁璨忽而发觉不对。
&ldo;六子不是在院子里搬东西吗?在哪里看见的那小子?&rdo;
阿栗向厅堂里瞄了一眼,低声道:&ldo;就是陆姑娘的小厮。&rdo;
丁璨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沉声道:&ldo;确定没有认错?&rdo;
阿栗无奈笑道:&ldo;爷,咱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您又不是不晓得,哪会认错呢。&rdo;
丁璨扭头向厅堂里的小丫头望去。
小丫头正在摆弄紫檀架子上的一个白玉如意平安扣,脸上笑意盈盈,一派天真。
发现他在看她,冲着他甜甜一笑,招手唤他。
&ldo;二叔快来,架子上面那个珊瑚石太高了,我够不着,帮我取一下好不好?&rdo;
&ldo;好,就来,&rdo;丁璨应了一声,扭过头来,低声吩咐阿栗,&ldo;那封信还在署衙里,你知道放在哪,速去取来给我。&rdo;
阿栗飞奔去了。
丁璨又转身进来厅堂。
再看着陆嘉月时,眼神分明不同。
陆嘉月只顾着高兴,并不曾察觉。
此时已临近中午,庆婶烧了午饭,清淡简单的几个小菜,陆嘉月陪着丁璨在厅堂里吃饭。
陆嘉月要了一壶洒。
丁璨有些意外,笑道:&ldo;小姑娘家的,别喝酒了,你要实在高兴,就以茶代酒罢。&rdo;
&ldo;就喝这一次,二叔你不许拦我,&rdo;陆嘉月笑嘻嘻地给丁璨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杯来,&ldo;二叔,我敬你。&rdo;
难得她这样高兴,丁璨也不好拂了她的兴致,拈起酒杯来,对饮了一杯。
原是梨花白。
他喝惯了美人刀,再喝旁的酒,总觉得寡淡无味。
可是这一杯梨花白落入腹中,却分明有别样的滋味。
有惊异,有疑惑,有茫然,也有隐隐的恐惧。
这小丫头,究竟是什么人?